穷蝉悲愤地指着自己,双眼茫然地看着依谣。依谣泪眼汪汪地凝视着他,这是他从来不知道的二哥。她以为,二哥也是和她一样,却忽视了他是高阳二殿下,注定保家卫国的使命。
“直到那一刻,我替大哥迎接釉湮回来,那个时候我就已经不可自拔了!我只能压抑自己,惩戒自己。可是,大哥根本对釉湮是不理不睬,多次疏远之后,釉湮找我哭诉,找我求助。我的心很痛很软,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我就不知道如何拒绝……我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我更不敢想的是,她居然对我也有意!她的赞许,重新拾回了我的信心,作为高阳穷蝉的信心,而不再是唯唯诺诺,跟在大哥身后的二殿下!现在,他们看见我,也对我赞许有加,会对我毕恭毕敬地行礼,我宛如重生一般!这一切都是釉湮带来的,她是我的福星!我怎能舍她而去?偌大的北国,她只身一人,谁陪她说心里话?下雨了,谁为她撑伞?她累了倦了,谁替她消除疲劳?我不能离开她……”
依谣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明明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又被咽了回去。她只是呆呆地看着穷蝉。半晌说了句:“你如此爱她,那你又可知,她是否如此爱你呢?”
慢慢地,依谣抹掉了眼角的泪水,转身默然离去了……
“你和他谈过了?”梼杌替坐在他对面的依谣填满了茶水后,坐了下来。
“谈是谈了,只是,最后我也不知说什么好……”
梼杌轻轻呷了一口茶,说着:“你试试,这是我按着母后身前留下的方子,配的茶,看看味道如何?”
“大哥……”依谣现在何来的心思品茶,满脑子都是大哥和二哥的影子。可是梼杌根本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双眼,享受着绿茶在唇齿间回味留香的苦涩。
“我们执意让二哥离开釉湮,会不会,彻底击垮掉他的支柱啊?”
“只怪我下不来狠心,真应该早点解决掉釉湮这个祸水!”梼杌猛地睁开双眼,戾气充满了他的双眼。
“大哥。”依谣伸出手来,轻轻伏在梼杌握着茶杯的手上,说道,“大哥本性不坏,只是不容二哥误入歧途,不可自拔罢了。如若早日解决了釉湮,难免无法向父王和少昊交代,说不定两国之间,还会拼的你死我活,突增冤孽。”
“任由他二人这样发展下去,必会惹事!”
“大哥切忌急躁。我们目前只是确定了二哥对釉湮不离不弃的意思,并未知晓釉湮心里的真实意愿是什么。”
梼杌双眼格外有神地看着依谣说着:“莫不是,你知道什么……”
依谣想起那晚分明看见釉湮抱着琅琊不愿离去,但是她又不想让大哥知道琅琊就是魔祁王,她还单独和魔祁王见过面的事情,于是只说道:“釉湮既然作为一颗棋子,穷蝉只是布局里面的一步而已,她怎会动真情?她既然是利用二哥,我们就利用她这一点,让她原形毕露在二哥面前,岂不省事?二哥到时候自会知晓。”
“是啊!我怎会遗漏了这点!总是想着如何劝阻穷蝉,苦口婆心一番,终是比不上穷蝉亲眼所见!依谣,出去了,确实锻炼了不少啊!”
“大哥这不是说笑吗?只是因为大哥每日要以国事为重,虽说记挂着二哥,总不能全心以对。让依谣转了个空子罢了。”依谣站起身,笑着为梼杌的茶杯斟满了茶水,“既然依谣回来了,大哥就省心,二哥和釉湮的事情,就让我来解决吧!早些年不懂事,让大哥操心了!”
依谣以茶代酒,敬了梼杌一杯。
梅花香自苦寒来。这杯茶,梼杌终于尝到了茶叶与水融合后的甘甜。与母后在世时,为他沏的第一壶茶,是一个口感。
“你们两个私下聊了些什么啊?”釉湮坐在床边,靠在穷蝉的怀里,手里把玩着穷蝉的衣服。
穷蝉温柔地捋了捋釉湮鬓间的碎发,笑着说:“还能聊些什么呢?就是兄妹间的叙叙旧罢了。”
“兄妹之间有什么小秘密,是不能告诉我听的?”釉湮嘟着嘴,颇为不满。
“我对你发过誓,此生对你绝无保留,怎会还有秘密瞒你呢?我只是告诉她,我有多爱你,多舍不得你!”
釉湮媚笑了两声,又说道:“那你有多爱我呢?”
穷蝉笑了笑,就俯下身子,炙热的一个吻强势着索取着釉湮。釉湮黛眉微皱,并未拒绝。只是紧紧握住了穷蝉正欲解开她外衣的手。穷蝉越发吻得激烈,他的唇急躁地抚过釉湮的脸颊,吮吸着她娇小的耳垂,却在顺势亲吻釉湮的脖子时,被釉湮一掌推了起来。
釉湮理了理衣服,尴尬地说着:“今日不宜……”
“我知道!你每次都会拒绝我!”穷蝉愤然而起,冷冷地说道,“你既不愿意与大哥圆房,又与我情投意合,为何每每都要这样!我爱你还不够深吗?”说罢,穷蝉捧起釉湮的脸庞,叹了一口气,离去了。
床上的釉湮也卸下了娇柔的面具,双眼狠狠地瞪着穷蝉离去的方向,咬牙切齿地说:“好一个高阳依谣!你一回来就让这个傻小子性情大变,看来,继续留你在这里,必坏我好事!”话音刚落,她伸出纤长的五指,紧紧握着幔帐,锋利的指甲转眼间就把幔帐捏出了一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