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是你们的事。”
“等一等!”句龙喊住了正欲离开的魔祁琅琊,“就算没有条件,你又为何告诉我们?”
“我愿意而已。”魔祁琅琊披风一飞扬,人已经不见了。
后土盯着空空的屋檐角,说:“可信吗?”
“半信半疑。”
“可有计划了?”
“走一步看一步咯!”句龙又躺了下去,风平浪静。不过后土心里明白,句龙已经开始迎接那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了。
一个月后,瑶池仙山。
依谣掀起步辇的帘子,俯视打望过去。满目缭绕的仙气,如梦似幻,夹杂着瀑布倾泻而下溅起的水雾,犹如蒙着纱巾的异域女子。令人充满遐想。恨不得加快速度,早日一睹美人的面目。随着步辇的缓缓下降,依谣终于身临其境。她站在步辇外,张开双臂,深情地呼吸了一口。顿觉暖意四起,体内的污秽之气竟被排出。
三人跟随在赴会人群中,沿着逶迤山路前行。依谣自认为在蓬莱仙山也小住过几十年,已有所见识。却未想到瑶池更是仙外之仙,山外之山。比蓬莱大个数倍,却因盛会于此,比蓬莱更是热闹。刚在步辇所见的银川瀑布,此时只闻其声,不见其形。漫山遍野的落英缤纷,如画中景。偶有花蕊随风,会落在依谣的肩头和发梢。
山路上每隔一定距离,就会有婢女出现,为其指引仙路。三人来自半山腰处,一位婢女已然恭候多时。看见他们,便素雅恬静地迎了上来。
“请问,可是北国玄宫的两位殿下和王姬?”
“正是。”
“正是!”穷蝉与梼杌异口同声,依谣看了看他俩,梼杌只得后退了半步。
“既如此,请随我来。”婢女笑脸盈盈地欠了欠身,带着他们走进了一旁的小道。
“这就是三位的房间。如有需要,可摇房中宫铃。我们自会有人前来。”婢女恭敬地行礼后,缓缓退去了。穷蝉并未多言,径直走向了中间的那间房。依谣看了看梼杌,两人勉强一笑,各自走向了左右两间房。
依谣推门而入。刚转身阖上门,就觉得窗外有诡异的影子一闪而过,依谣心中一紧,撑起茜沙窗,四下张望一番,一切正常。暗自怀疑自己或许是过于敏感了。于是低头转身,却在回头那一瞬,被一个男人温暖炙热的吻印上了双唇。
依谣先是一惊,随后那人淡雅如草香的熟悉气味,立马贯穿了她的檀口。她慢慢闭上了双眼,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如沐春风。
“别打我啊!”句龙松开依谣后,立马抱头跳开了。
依谣看他那样,扑哧一笑道:“我为何打你啊?”
“不知道是谁当初在西江城给了我一耳光的,现在都疼呢!”句龙故意摸着脸,皱着眉头。
“疼了你几十年啊?”依谣走过去,一脚踩在句龙的脚背上。句龙立马惊得瞠目结舌。
“你谋杀亲夫啊!不说安慰安慰人家的旧伤,如今居然还伤上撒盐!”
“谁让你装神弄鬼的吓唬我啊!”
“这是惊喜!我为你特意准备的,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谁稀罕啊!”依谣笑着扭开了头,羞涩的红晕爬上她的脸颊。
“要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好心好意地,还要被你训斥。如今,做男人难啊!”句龙趴在桌上,使劲儿摇着头。
“见我很难吗……”依谣冲着句龙说着。两人越“争论”越是欢心,不知道两人聊到了什么,依谣竟在后面追着句龙又跑又打。魔祁琅琊只能呆呆地站在窗外的树荫下,含情脉脉地看着依谣。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笑意,已经挂在了他的脸上。
“你不恨她?”釉湮的声音冷冷地在琅琊背后响起。
琅琊脸一垮,笑容不复存在,“关你何事!”
“确实与我无关,我只是提醒你,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釉湮瞟了一眼屋中的依谣和句龙,“不是为了看别人恩爱的!”
琅琊最后看了一眼依谣,果断离开。釉湮望着琅琊走远的背影,愤恨难忍,一掌拍在了身旁的大树上,咬牙切齿地跟随而去。粗壮的树干上,被烙下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手印。
“上青玉书,真有如此厉害?”依谣刚刚听完句龙的解释,不可思议地问道。
“谁人也不知上青玉书究竟是何模样,但传闻必定也有依据。”
“所以,你除了出席蟠桃会,更为重要的是要抢在黄帝之前,夺的上青玉书?”
句龙点了点头。
“可是,你为何要告诉我?”依谣神色凝重,“抛开我们的关系不讲。你是华胥国之主,而我是北国的王姬,你完全可以为了华胥的利益一人独占!”
“是,我可以。可我不愿意!我说过,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我,自然我也不想有事骗你。终有一日,你们也会知晓,到时候我不想你误会,我是存心防备着你。”
“句龙……”
“依谣,此事我估计梼杌等人并不知晓。你若要告诉他们,我也不会介意。说实话,和黄帝这只老狐狸斗法,我也无把握会赢!若梼杌能夺得,也总比落入黄帝手中强!”
依谣转念一想说道:“那今夜子时,你在蟠桃山口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