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们!”依谣猛地抬起头来,指着哀苍说道,“要杀要剐,冲我来!放了他!”
“想得到美!”哀苍说话间,就一跃而出,直逼依谣而来。依谣赶忙推开梼杌,就硬生生接了哀苍一掌,二人打得不可开交。梼杌颤抖着伸着手,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句龙迟疑着,并未向梼杌这个眼中的“魔祁王”进攻。只是让精卫坐在一边,自己走向前去对梼杌说道:“为何你们也会在此?”
“哼……你、你们能在,我们就、就不行?”
“好。只要你们肯就此罢手,我们这次就放过你们!”
“好笑!你觉得我们是贪生怕死之辈?”梼杌一用气说话,就吐了一口血出来。
句龙看在眼里,虽对方是“魔祁王”,可是心中依然有了恻隐之心,毕竟就算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句龙抬头朝哀苍望去,正看见他制服了“釉湮”,右手卡在她的脖子上,已经令她动弹不得。于是句龙赶忙喊道:“要活的!”
“可是他们一直阻拦我们这么多年,这是多好的机会将他们一网铲除!”哀苍心中愤愤不平地说。
“你……你……”依谣心中一阵酸楚,强忍的泪终于夺眶而出。她之所以敢和“魔祁王”动手,无非就是希望他能念及两人过往的日子,放他们一马,却未曾想到他竟然说出这般绝情的话来!就像被人抽走了血液一般,毫无希望的她只能冰冷地望着“魔祁王”。
“如今杀了他们,于事无补。回去交由黄帝,还能为你们神农国立功,何乐而不为?”
哀苍听闻句龙如是说道,转念一想,却是不错的交易。于是就押着依谣走到了句龙面前,可是重伤的梼杌却趁句龙转身扶起了精卫的空档,十足全劲儿一跃而起,将最后的灵力也汇聚于一掌,打向哀苍。
哀苍只得撒手扔开了依谣,躲避着梼杌不要命的进攻。
句龙回头一看,立马就出手想制止二人。依谣却以为句龙这个魔祁王的跟班,想在背后伤人,便使出自己在蓝祺阁闲来无事时所学之术,与句龙对战了起来。身负重伤还死缠不休的梼杌,哪里是哀苍的对手,一招之内就败下阵来。
“怕夜长梦多,也只能先解决你了!”哀苍一壁说着,就幻化出火灵匕首。一把熊熊火焰燃烧而成的匕首,就闪电般地刺进了梼杌的胸膛,瞬间火势就蔓延开来,梼杌的五脏六腑被火灵灼烧难耐,凄厉地仰天长啸,撕心裂肺。
句龙与依谣纷纷分神。句龙大惊于色,立马唤出水灵,引动洞中的水源飞奔而来,覆上梼杌被火包裹的身体。哀苍怒吼一声:“你究竟在想什么!”却在同时,依谣抽出了靴中匕首,狠狠刺进了句龙的后腰。那些血水流经过依谣的手背,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依谣吓得松开了手,看着眼前倒下去的人,一会儿是魔祁王跟班的模样,一会儿又闪出句龙的脸庞,依谣拍拍自己的脑袋,连连后退,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躲在一旁的,已经憔悴不堪的、真正的釉湮却是心满意足,口中自言自语着:“哼!以为我的幻缈术是那么好破的吗?我就要看着你们自相残杀,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上,那才叫一个痛快!哼……”
釉湮手掌旋转,一股银色的光芒便汇聚于心。她看着哀苍扶起了句龙,又看着依谣用灵力护住梼杌的灵识,眉开眼笑。所有的仇,就让她在今夜一次报完吧!
顿时,众人周围腾起一股浓雾,伸手不见五指。
“大哥!大哥!你在哪啊?”精卫撑着站了起来,稀里糊涂地乱摸索着前进。可是没走多远,就看见很多神族将士朝自己包围而来,精卫唬得心中战栗。这是黄帝的七彩凤军,怎会忽然出现在此?难道已经发现他们的不轨之图了?
句龙与哀苍也被迷雾冲散开来。哀苍没头没脑地乱窜着,句龙却在努力沉下心来。却也同时发现自己被七彩凤军包围。
重伤的梼杌趴在地上,抬着头勉强打量着四周,浓雾却是让他心慌。随后看见无数双脚站在自己面前,定睛一看竟是七彩凤军,大脑瞬间空白,犹如末日来临。
依谣使劲儿张着双手,想要找到自己的大哥,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心里一片乱麻。一转身,却正好碰上着七彩炫衣的将士。他们正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施法的釉湮抿嘴而笑,浓雾下,只有她一人能看清,不被迷惑。其实根本就没有黄帝的军队,从天而降,有的只是他们五人的分身。刚才釉湮让他们看见对方犹如见到魔祁王,如今只是让他们觉得自己被黄帝包围,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如若他们硬闯,出手对打的依旧是这五人,所伤所杀,皆是亲朋好友;如若他们自知求生无门,想了结自我,那更是好事!釉湮心中的魔性,宛如压抑已久的火山顷刻间喷涌而出!
哀苍不由分说,先下手为强,就腾空回旋一脚踢到了对面的一个将士。同时,精卫被面前的一个将士腾空回旋一脚,踹倒在地。句龙听见响动,担心着四处打望了一番,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他看着面前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士兵,心中飞快地思量着。他不相信这真的是黄帝引以为豪的七彩凤军!争夺上青玉书,自然是人越少越好,越安全,黄帝又怎会大动干戈,如此劳师动众?句龙打量着这几人,疑惑爬满心头。
依谣一方记挂着大哥梼杌,一方又在回想刚刚刺向那人的画面。为何突然间会在自己大脑里,浮现出两张脸?究竟谁对谁错,谁真谁假?眼前这些魁梧霸气的士兵,又是谁?从哪里来?为何来?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搅得依谣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