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在淤泥里而不染呢?
此刻被黑夜笼罩的玄宫,倾盆大雨,电闪雷鸣。元冥还在雨中指挥着新一轮的守卫士兵。
“有没有釉湮的消息?”穷蝉走向梼杌。
梼杌只是负手立在屋檐角下,看着元冥忙碌的样子,轻声说道:“你觉得她会和我联系吗?”
“但是你会派人打听依谣的下落,她们应该会在一起。”
梼杌嗤笑着不屑的说:“她们要是在一起,大荒早就被她们掀了!你总好还是别抱这个希望!”
“那你就不担心依谣吗?”
“不担心。”
“你这个……”
“殿下!”元冥正在这时打断了他们,“我已经重新部署好了!”
“昨夜的招降书,说子时一刻前来血洗我们玄宫,为何眼下还不见人?”穷蝉急躁地说着。梼杌并未理他,只是对着元冥说道:“让他们盯紧点!或许就是上次万人坑的那家伙!不得掉以轻心!”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霹雳而下。众人一个心紧,握着兵器的手都似在瑟瑟发抖。
梼杌昂首阔步地站立在大殿之上,暗自诧异。刚才分明照亮了一张凶神恶煞的人脸,何去了?
“二殿下,杀气很重!”元冥好意提醒着一旁的穷蝉,穷蝉却丝毫不在乎地喊道:“既然人来了,就早点现身!解决了你,二殿下我好回去睡觉!”
一个凶狠的眼神忽然一闪,梼杌警戒地挡下了穷蝉,呵斥着:“少废话!敌在暗我在明!你在找死吗?”
穷蝉手一挥就径直走下大殿,站在中央,器宇轩昂地说道:“有胆量就给我滚出来!上回让你趁机钻了个空子,你就以为我们北国无人,好欺负是吧!今日,我要替死去的兄弟们,取你项上人头!”
“大殿下!二殿下这样做,完全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啊!”
“不用管他,总得让他吃些苦头!”梼杌冷言冷语着。
穷蝉依旧不依不饶地大放狂言:“是爷们就给我出来!上次不是如入无人之境吗?怎么,看见二殿下我,你就不敢了吗?”
又是一道雷电劈下,杀气愈演愈烈,梼杌像是猫头鹰一般,犀利地在黑暗里寻找着那双如猛虎般的双眼。忽然间,又是一道闪电,两排的守卫兵纷纷全部倒下。惊得梼杌和元冥立马冲了过去。
然而,梼杌却又在半途停下,恍然大悟,转身对穷蝉喊道:“快走!”
穷蝉却僵硬在原地,瞠目结舌。只看是一把亮晃晃的匕首,已经架在了穷蝉的脖子上。
梼杌怒吼一声,剑指一挥,两条毒藤就唰唰向来人缠去。只听那人浑厚沙哑地说道:“要我与他同归于尽吗?”
“你究竟是何人?”梼杌无奈地只能趋使毒藤绕在他们外围,不敢攻击。
“贰负。”来人低沉地说着。
“不知你与我们北国有何深仇大恨?”
“无仇无怨。”
“那又是为何两次血洗我们玄宫?是受何人指使?”
“无人指使。”
“竟是为何?”梼杌咬牙切齿地看着贰负。他全身都在黑暗里面,根本没看不清长相。
“乐意。”
“就这么简单,你就杀了我们玄宫近万人?”
“才那么点人?”贰负显然对上次的战果颇为不满。
梼杌只得压住怒火,看着已经悄无声息绕道贰负身后的元冥,递了递眼色,说道:“那今晚为何提前给我们下招降书?”
“为了更加有趣!”贰负说完,一个灵敏的转身就钳制住了背后袭击自己的元冥。梼杌与此同时,出手缠住了贰负,趁他不备救出了穷蝉。贰负双手一展,元冥就被扔得老远,身上的毒藤随之被震碎。
梼杌此时才看清了贰负——身上布满刀剑创伤,还有不知是巫术还是仙术造成的长久伤痕。原本在梼杌脑海中勾勒的形象,被完全打破。贰负身形瘦弱,瘦骨嶙峋,凹陷的脸颊都能看见凸出的颧骨。干长的手臂,十指无肉,全是骨架,还紧紧握着那把匕首。唯有说话的声音低沉沙哑,浑厚圆润,证明他不是一具骷髅。
正当三人被眼前的贰负所惊住时,贰负已经像一阵风般跑了起来,掀起了一股颇为有力的龙卷风。三人都被困在了风眼。就像落入了巨大的漩涡,压抑得令人窒息。身体就像被拆分开来,扭曲骨折一般。
三人不停被风带着旋转,还遭到贰负伏在风里的灵力袭击。很快,三人就已面目全非。
修炼水灵的元冥,赶忙唤来水流,奈何也被搅拌在风里,差点成了真正的漩涡,毫无半点作用。木灵的梼杌,虽说不能像句龙般催生植物,但依旧可以调用远处的大树来作为保护罩。他努力稳住自己的心脉后,灌满灵力强行拔起三棵大树带入风中。并用灵力确保每棵树护住一个人,至少能降低贰负的灵力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