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琅琊扮作的小厮垂手站在了穷蝉身旁。
穷蝉眯着眼,歪歪倒倒地打量着琅琊,只觉得眼前有两个人似的。穷蝉挥了挥手,“去去去。那老头的寿宴不管我的事!”
“二殿下。您的酒壶空了。”琅琊指着穷蝉手中完全拿倒了的酒壶。
穷蝉嘟着嘴,将酒壶放在自己眼前,抖了一抖,还滴了几滴出来。赶忙就伸长了脑袋,张开嘴,一滴不落地舔着。
琅琊冷笑道:“二殿下可愿移步?那边还有更多美酒。”
“哦?”穷蝉浑浑噩噩地看向琅琊手指的方向,突然开怀大笑道,“走走走!陪我喝酒去!”一面说着,一面胳膊揽过琅琊的双肩,就快步走去。
琅琊心中很是满意,表面上却又假扮着一个受宠若惊、战战兢兢的小厮。低着头,任由穷蝉驱使般的毕恭毕敬。
“其实,在我们看来,王妃和二殿下甚是般配。”琅琊站在穷蝉身旁,看着穷蝉喝了一壶又一壶的酒。
“哦?”穷蝉说到一半的话就变成了酒嗝。
“是啊!我们私下都在为二殿下叫屈!王妃平时待下人甚好,原本我们都希望王妃能和大殿下琴瑟和谐。可是,未曾想到那个女人……”琅琊指着娅桑的房间,“横刀夺爱,和大殿下暧昧不清。王妃一个孤独的女人,再怎样,也只是图一个安稳、坚实的臂膀可以依靠,有个温暖的怀抱可以相拥……若不是娅桑那个女人,王妃一定会很幸福的!”
“臂膀……怀抱……幸福……”穷蝉木讷地重复着,“我给不了她幸福!她不爱我!她不爱我!”
“所以,大殿下原本是可以给她幸福的……王妃想要的一切,大殿下都是可以给她的!可是……”
“可是,娅桑!”穷蝉忽然扔掉了手中的酒壶,“娅桑!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毁了釉湮的一切!釉湮好心好意带她回来,她就是这样报答釉湮的!他们还凭什么说釉湮的坏话!他们自己的影子都不正……娅桑!娅桑就是红颜祸水!”
“不如铲掉这个祸水……”琅琊小心谨慎地引导着穷蝉。
“铲掉?”
“对!斩草除根!若没有了这个女人,王妃就幸福了。二殿下不是想要王妃幸福吗?”
“是的是的!”穷蝉愤怒地踢开了脚下的酒壶,“没有了这个女人,釉湮就幸福了!”
“眼下所有的人都在大殿,后院就……”
“你给我滚开!”穷蝉挥臂打开了琅琊,大步流星地就朝娅桑房间走去,口中还不断地咒骂着:“你这个不守妇道的狐狸精!破坏别人幸福……”
琅琊拍了拍衣袖,目送着穷蝉。看着他骂骂咧咧地来到娅桑房门外,还未出手就被守卫拦了下来。琅琊等了很久,看着穷蝉和守卫纠结在了一块儿,才慢慢悠悠地走向大殿,向梼杌汇报去了……
专注于演戏的琅琊,自己都忽略了躲在身后阴暗处的釉湮。
她噙着泪水,双手死死捏着衣帛,嘴里咬牙切齿地说着:“魔祁王!到最后了你还要利用我!在你心里我只有被利用的价值吗?臂膀、怀抱、幸福!哼,我的幸福,我再也不会期盼了!因为那是谁也给不了的,只有你!而你……好,你就给我等着吧!我会让你在我手里死的很惨!”
华丽的黄裳,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中。一颗黑暗的心,却已经破壳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