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水柱猛然被冲破了一个口子,高高在上盘旋的水柱顷刻间也随之犹如玻璃般破碎,打在满地的水滴,都消失不见了。共工灵力来不及撤退,被自己的灵力一震,摔出了好远。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元冥、哀苍和精卫都被重重跌倒在地,满脸的痛苦。元冥护着颛顼,颛顼倒也还是安然无恙。也无人注意到颛顼的眼皮已经开始了轻微地颤抖。
依谣却悬浮在高高的空中,血红的双眸闪烁着杀人嗜血的欲望。
“你、你……你是……”共工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眼前红眸红衣的依谣,难以置信。
精卫和哀苍面面相觑,甚是不解。依谣灵力远在二人之下,怎会有如此大的力量冲破他们都无法攻破的阵法?
元冥用胳膊肘勉强支起了自己的身子,望着高高在上的依谣,不禁地喊道:“依谣?”
哪知依谣根本不屑理睬元冥,充耳不闻。双手轻轻一展开,锦绣缎面鞋鞋尖一点,依谣竟然就从空中徐徐降落。一面还朝共工滑行而去,绯红的眸子一闪一闪,唬得共工是趴在地上就拼命蹬着脚后退着。
依谣冰冷铁青地板着一张脸,没有神情。仿佛是北国千年不化的积雪的化身,能让方圆千里有灵性的生物都觉得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似乎依谣每踏一步,寒冷的气息就会更重一层。共工是彻底懵了,从未听闻北国王姬有这般能耐啊!
共工顾不上了,只得胡乱着手脚并用就要从地上折腾起来。
依谣忽然眼睛一定,颇为有神,在众人未反应过来时,依谣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闪电般地飞到了共工身后。甚至共工还来不及看清眼前闪过的影子是什么,脖子上就已经有一股冰冷的寒气逼进了自己体内。
待共工再有感觉的时候,已经是依谣咬穿了共工的脖颈,疯狂地吮吸着他的血液。
精卫和哀苍、元冥等人无不大惊失色!
依谣素来连牲畜都不敢杀,怎会如此这般肆无忌惮地嗜血成魔呢?
三人来不及反应去阻止依谣,却有人风驰电掣般地就冲了进来,一把钳制住了依谣的右肩,五指一用劲,就强迫依谣松掉了口。毫无血色的共工眼睛一翻白,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依谣杀气腾腾地回头望来,只见她嘴角的鲜血还在直淋,苍白的双唇被血浸得艳红,又圆又大的双眸闪过一阵又一阵的红光。她眉头紧锁,显然恼怒身后之人打断了自己的好事!
依谣右肩一挥,强行打开了来人。那人身子轻微后仰,敏捷地躲开了依谣的袭击。
精卫和哀苍互相扶着对方,勉强站了起来,才终于看清了突然杀来的人并非是盟友,而是此时最占上风的敌人——少昊!
少昊以轻柔清秀之力,化解着依谣的腾腾杀气,就好像置身于钟灵鼎秀的名山大川,令人顿觉心旷神怡。依谣此时就犹如山林间猛然刮来的狂风骤雨,招招致人死地,恨不得把整座高山上的树林都连根拔起。
少昊不急不慢,将依谣引进了自己的招数套里,二人势均力敌,不分伯仲。
“依谣何时功力如此深厚?”元冥怔怔地站在精卫身旁,难以置信地说着,“竟然能与少昊匹敌!以少昊在大荒的威名和能耐,能和他不相上下的,屈指可数啊!”
“你都不知,我等怎能清楚?”精卫反问道,“只是眼下,我看依谣妹妹这神色,拥有这般雄厚的功力,未必是件好事!也未必是依谣妹妹心甘情愿的!”
“我看来也是。”哀苍深思道,“依谣杀怒之气颇重,就好像冤死的亡灵都汇集在了她一人身上,需要血肉之躯,以血水为补,才能壮大。”
“这种说法,不就是巫族的蛊咒?”元冥问道。
哀苍点了点头,“估摸着,这事定和魔祁王脱不了关系!”
三人间还未得出定论,就见眼前一阵红光刺眼地包围了少昊。就像烈阳张开了口,将少昊吞了下去,欲将其慢慢融化。
少昊双眼一闭,一股清澈透亮之气就流遍全身。薄荷叶清凉的气息,瞬间就灌满了他的五脏六腑,任凭依谣的火攻多么猛烈,少昊都不为之所动。
元冥忽然双臂一挥,绯红的战袍随风扬了起来,踩着地上支离破碎的酒器就冲了过去,准备助依谣一臂之力。却未曾想到,依谣突然回头,英气逼人的眉目一皱,元冥就被狠狠地甩了出去,不偏不倚撞在了主位上的金色大柱。
“元冥!”精卫大呼一声,就赶忙朝后跑去,扶着口吐鲜血的元冥站了起来。
“依……依谣……”元冥软软地搭在精卫身上,左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吃力地说着。
精卫看得颇为揪心,赶忙说道:“依谣妹妹眼下神志不清,根本就不知道你是敌是友啊!”
“即便、即便如此……我、我也不能见她在、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不出手相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