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切实际。
“我从未想过,在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你。”炎帝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来回抚摸着一座布满了不合时节的桑树叶的坟茔,“阿嫘啊阿嫘,这一别竟也有了百年之久了……”
“炎帝!”一个虚弱的声音忽然从坟茔一侧的树丛里传了出来。
炎帝眯着眼望了过去,“谁?”
树丛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一个人的脚尖已经迈出了树丛却又猛地收了回去,警惕地说着:“少昊可也在?”
炎帝皱了皱眉,疑惑着树丛后面究竟是谁。“他不在这里,你出来吧!”
那人复又探出了脚来,裙衫翩跹,竟是为女子。炎帝抬眸望去,那人已亭亭玉立地站在月光之下,即便满脸邋遢,也掩饰不了她迫切希望走出这里的眼神。
“轩辕魃。”炎帝绕过墓碑,走到了魃女面前,“黄帝败势之后,你一直躲在这里?”
“我无处可去了……”魃女噙着泪水,“句龙也失去了音讯,我若是一露面,少昊定不会放过我的。斩草除根,向来都是他们父子最爱的把戏!”
“快,让我看看。”炎帝说着就把起了轩辕魃的脉搏来,“几十年,你就躲在你母亲的坟茔旁?可有吃的,喝的?”
“也就到树丛深处去,找些野果野菜之类的。里面有河,我渴了就会捧来喝。也顾不上自己还要在里面洗浴。”
“这也难怪你体内存积了一些毒素,不足致命的。”炎帝摸出一粒药丸来递给轩辕魃,“就算是冒着被少昊逮住的危险,你也要试着逃出去啊!若是今日我不来,你打算怎般?”
“今日是我母后的忌日,在这里我熬了几十年,每年的今天都会来这里。就是想着是否有人会惦记我的母后前来救我出去。可是年年落空。今年,我已是不抱希望了。准备……准备在我母后面前了结自己的……”轩辕魃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就算死了,也不会承认少昊这个卑鄙的家伙是大荒的霸主!”
“看着你,就像是看见了当年的阿嫘。”炎帝输了些灵力在轩辕魃体内,“爱憎分明,又义气云天。不甘心屈服。”
树丛处忽然传来了动静,惊得轩辕魃忙说道:“是不是少昊的人?”
“他们的人找不到这里来。”炎帝安慰道,“来,我先带你出去。”
轩辕魃带着复杂的眼神望着炎帝略带浑浊的瞳孔。
“当然,除非你不信我……”
“不!小时候的事情,我依稀记得。你是我除母后和句龙外,最信任的人了!”轩辕魃掷地有声地说道,“我知道你深深爱着我的母后。你们才是金童玉女。”
炎帝看了一眼阿嫘的坟茔,笑了笑,“我尊重她的选择,不后悔。”
“你要到哪去?”精卫拽住了元冥,“旧伤新伤,你觉得自己是不死人吗?”
“不确定依谣是生是死,我不安心!”元冥打开了精卫。
“瞿如鸟已经来来回回五次了,你还不确定?崖下没有依谣的尸体,也没有她的踪影。这也是好事儿,不是吗?”精卫又拦下了元冥,“魔祁王当时已经跳下去救她了,不会有事的!”
“就是因为魔祁王的缘故我才不放心!你忘记了依谣蛊咒是拜谁所赐,就是那个纵身跃下悬崖救她的魔祁王!我让依谣和他单独相处,我能不担心吗?”
“够了!元冥,你刚才也看见了依谣的能耐,她还会被魔祁王欺负吗?你根本就是关心则乱,不,你是习惯了担心依谣,呵护依谣,你根本就没有用心想过依谣要的是什么,你要的有是什么!”
精卫的一番话,惊得元冥收住了脚步,他缓缓转身看着精卫,只字未说。眼神却是异常的陌生。
精卫心中一咯噔,罢了,反正也这样了,索性就直接豁出去了!
“麻烦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真的喜欢依谣吗?是把依谣当成自己爱人的那般喜欢,不是当成需要你呵护的小妹妹的那般喜欢!你的英雄气概,不需要依谣的衬托。你犯不着在保护依谣的时候才觉得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也犯不着每次在和我争论过后,又要呵护我来满足你的不舍,来体现你的价值!我不是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玩偶!我不要暧昧!我精卫不是非你不嫁!”
铿锵有力的话语,甩了元冥一脸的尴尬。他从未想到自己对依谣竟然是精卫口中这般的依赖。
“对不起,我刚才……说的重了些……我只是……”精卫看着元冥黯然的神色,赶忙打起了圆场,“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如此冲动。只有冷静,才可以真正地救依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