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拦下了漪灵不带任何色彩地抬起了双眸,冷若冰霜地离朱和象罔说道:“让你们走了还不走!是否想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二人相视一眼后就落荒而逃。漪灵着急地想从琅琊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手腕都被挣扎地勒出了一圈淤红。漪灵大吼着:“不准走!你们谁敢跨出这个门槛,我就剁了他的双脚!”
离朱和象罔回头看了一眼漪灵,加快了速度。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漪灵冲琅琊吼着,见后者根本不肯让步,只得将灵力沉积起来,双眼看着破庙敞开的大门,脑海中幻现出大门哐啷一声关住将离朱和象罔阻挡在内的场景,果不其然,幻现在漪灵的念力之下再次实现。
漪灵在慌乱之中一口咬住了琅琊的手臂,琅琊忍着痛松懈了一些,漪灵趁此机会就扳开了琅琊的手臂,冲向了离朱和象罔,一把揪住他二人就狠狠摔了回来。离朱撞倒了残破不堪的佛像,象罔的后背则撞在了石柱之上,狠狠地跌落。
“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离开!”漪灵冷漠地看着琅琊,“我要你们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跟着我做什么?”
“只要你们有一方肯老实交代出来,我们就放你们两个一条生路。”琅琊一改态度,迎合着漪灵。漪灵不屑地鄙视了他一眼,心中却因为琅琊的“我们”而感到一阵欣喜若狂。
“你们为何会在神农?”漪灵徐徐地走近了离朱,慢慢俯下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离朱。
“我、我们早先被少昊拘禁在轩辕,是轩辕魃王姬救了我们,带我们到神农叩谢炎帝陛下。”离朱连珠带炮,生怕有了丝毫的遗漏,漪灵就会了结了他的性命。
“叩谢?谢着谢着,就偷偷摸摸地上了药山?”
“我、我们只是想再亲自去感谢炎帝……”象罔皱着眉头,忍着痛回着。心中颇为不甘,想自己堂堂正正的轩辕大将,竟会抵不过一个黄毛丫头!
“哦。原来如此……”漪灵背着手直起了身子,却在转身后的一瞬间回眸一定,象罔就被无形的力量高高举起后摔下,看的离朱是胆战心惊。漪灵却冷笑着看向离朱,“你不用担心,刚才的问题你回答的很好,接下来,也请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们半夜跟踪我来神农山,究竟所为何事?”
离朱用手背摸了摸额头的汗水,深深咽了咽,撑着地面的手臂酸涩地发着抖……
颛顼接到从天而降的竹筒后,已经召集人马深夜将北国搜寻彻查了一番,闹得北国是鸡犬不宁,奈何并无半点可疑的踪迹。颛顼亲自带人冲在前面,百姓有怨言也不敢当着颛顼的面抱怨。
“回陛下,已经是第三次全城搜查了,并无发现。”一员大将向颛顼回禀道。
颛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另一只手死死握着竹筒,站立了良久后,忽然一言不发,大袖一挥就急匆匆地从众侍卫面前一跃而过。小厮们赶紧跟了上去,刚才回禀的那员大将也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当年穷蝉被杀害的地方。小厮和守卫都不敢轻举妄动,个个敛声屏气。这里已经是北国的禁地了,颛顼下令将这里围堵起来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所以这里的一切都保留了当初的面貌。大伙知道这是颛顼心中的伤疤,自然不敢开口提及。自从事件发生后,颛顼来过一次后就再没来过,众人十分不解,为何今夜颛顼要这般兴师动众还要来这里?
颛顼绕着走了三四圈,仔细打量着当年被自己忽略的线索。心中一直萦绕着竹筒里面的内容——若想知晓谁是杀你儿子的凶手,明晚此刻来西江一会。为何会事隔多年后,突然有人书信前来呢?
颛顼烦躁地负手而立,是少昊的阴谋,还是凶手的诡计?或者是……他冷眼看向墨色的夜穹,恍惚间似乎看见了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翱翔在天际,一瞬而过。颛顼喃喃自语道:“就算是你,我也要亲眼看看你的狼狈。”
琅琊双手抱肩,饶有兴趣地坐在一旁,不知何时他已经点起了一堆篝火。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闪烁出他眼神里的不舍、彷徨与爱慕之情。而在他的视线焦点处,正是依旧在折磨象罔的漪灵。
他看的是如痴如醉,想象着的全都是依谣。依谣在巫医寨里对自己细微的呵护;强迫自己喝药时倔强的眼神;独自一人扛着药锄爬山涉水,只要一有收获立马就喜出望外的笑脸。巫医寨里的她,就是迎风不倒,屹立在外人无法生存之地的沙漠之花。浑身都是青春的力量,艳丽又富有生机。可是,这朵生命力顽强的花,就要被自己亲手采摘下来,毁掉她的生命了吗?琅琊忽想至此,依谣所有的美好都被笼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阴影。娇弱的身影突然变成了蚩尤高大挺拔的模样……
“象罔都快死了,你还能守口如瓶吗?”漪灵提着象罔松垮垮的脑袋,斜睨着离朱。琅琊的思绪也忽然被打断,看着鼻青脸肿的象罔,暗自佩服着这个女人的手段。
“你、你……你是高阳依谣?”离朱疑惑地看着漪灵。
漪灵讥笑了三声,“我还没有和你交手,你就开始说胡话了?我不是高阳依谣,试问谁才是呢?”
“我觉得你好可怕……”离朱脱口而出。对于他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而言,这还是第一个除黄帝外,他心生恐惧的人,还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