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样?”元冥怒气冲冲地问道,“你堂而皇之而来,不会就是为了和人同归于尽的吧?”
“啧啧啧。”贰负摇了摇头,双手收敛了锋利的指尖,乖巧地举着,“我束手就擒。求见北国颛顼!”
元冥和精卫相视一眼,就吩咐守卫仔细谨慎地将贰负捆绑了起来。精卫不放心,欲跟随元冥而去。元冥却拦下了精卫,叮嘱道:“进了这扇门就是北国的国事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精卫起先一怔,却也颇为理解地点了点头,“若是有什么需要,请你记住我是你的人,不单单是神农的王姬!我需要融入你的生活。”
元冥点着头就挥手送别了精卫,看着瞿如鸟扇了两下翅膀后就彻底消失在了墨黑般的夜空里。元冥心中瞬间不自在起来,惝恍失落宛如精卫就会这样一去不回一样。一扇门,一道坎,硬生生将两颗心分开。这个隔阂,岂是容易跨越的?身后的侍卫呼唤了几声,元冥便收回了思绪紧跟而去。
“又是你只身前来?这次又准备玩什么花招啊?”颛顼狠狠跺了一脚,意气风发地坐在了白理石的宝座上,冷眼看着跪在大殿的贰负,扫视了元冥一眼后,便命除了他,众将士都退去了。
“我在五神山追逐黄帝下落的时候,就见过这个家伙。他当时一门心思偷袭我们,定是黄帝一派的人。眼下前来,想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元冥拱拳相言道。
“元将军说的自然也在理,只是未曾说到我的点子上。”贰负清高地斜睨了元冥一眼,“我是假意向黄帝陛下靠拢,取得他的信任,到时候不就方便颛顼和炎帝陛下了吗?”
“还真是难为你有如此之心。”颛顼笑道,“只是不知到时候又需要怎样的条件才能换回关于黄帝的一点信息呢?”
“这个倒也不难,我很人性化的。你们开的条件好,我提供的消息自然也就高;若是你们的条件欠缺火候,弄得我不痛不痒的,那到时候给你们的消息自然也满足不了你们的胃口。”贰负丝毫不畏惧,说着还越发挺高了胸脯,颛顼倒是眯着眼似乎觉得饶有兴趣,元冥却是急了。
“我们怎么知道,你给的情报值不值得我们给你的条件。若是你用毫无价值的东西搪塞于我们,我们又能奈你几何?何况你的情报是真是假,我们又该如何断定?”
“风险是什么你懂吗?”贰负不削地指着元冥的鼻子道,“做生意若是没有风险,何来的利润?”
“素来只知你贰负是一个东摇西摆的墙头草,杀人无数,心狠手辣,孰不知你还是个商人?”颛顼讥讽着,“若是你不拿出诚意来,我怎知自己的风险值不值得呢?头一笔买卖,你还是得给我点面子不是吗?”
“自然是。只不过,容我想想,这头一笔生意,我们交换什么呢?”贰负神色凝重,托腮深思了起来。元冥只道他是佯装敷衍,欲打断他,颛顼却忽然眼神犀利地阻止了元冥,静默地等候着贰负。
其实早在贰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之后,夜空高处就飞速地跃过了一只金灿灿的大鸟。奈何众人都被眼前曾经血洗北国的罪魁祸首所惊呆了,完全忽视了其他危险的存在。包括元冥,甚至是颛顼。
凤凰一路安静地飞到了玄宫的冰窖,此处是千万年的冰封,一般的飞鸟坐骑只怕是这里方圆百里的地方都不敢靠近。而浴火重生的凤凰,本身就是最炙热的火体,万年的冰在凤凰眼里也只是下一场雨的凉意。
黄帝精神抖擞地迈进了冰窖,这里的看守早就因为受不了寒冷开溜了。加之这里极少有人前来,劫狱的人也不会犯傻冻死在这里。而里面关押的人早就被冻坏了,自己一个人是根本逃不出去的。冰窖的守卫便一直是北国最弱的。碰巧此时就给了黄帝一个可趁之机,也给了里面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一个生的机会。
“滋味好受吗?”黄帝推醒了昏睡过去的那个人。
她抖了抖,抽搐地惊醒了过来。身上的冰渣像小雪花一般地洒向了四周。衣衫褴褛的釉湮,在被关进冰窖之前就遭受了北国的酷刑。颛顼痛失爱子的心头大恨却不见得消散。釉湮眨了眨眼睛,睫毛上深浅不一的冰似乎压得她都快看不清眼前这个唤醒自己的人了。
“为什么……你要出卖我?”釉湮恐惧地收了收自己的脚,想蜷缩起来抱着自己。
“我不出卖你,难不成等着你来出卖我吗?”黄帝讥笑道,“我可以实话告诉你,颛顼带走你确实是我的计划。而且当时他带走你和句龙的那一幕,我就躲在你们的后面。我要确定你们都掉入了我的陷进!”
“为何?我杀了穷蝉,还不是替你办事,为何你要过河拆桥?”釉湮每说一句话口中就哈出一团团白气,禁不起寒冷的她双肩不住地颤抖着,双眼的惶恐不安不知是来自冰窖的寒意还是黄帝入骨三寸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