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怕这一走,就走出了国界,走到北国去了吧?”
“父王!”哀苍冲到了炎帝面前,“我不想再为了拥护颛顼登基而和你吵,我这次是为了依谣。北国眼线来报,依谣已经回宫了。”
“先不急于一时,再过几日,颛顼会宴请四方来客,那时再把依谣接回来。”
“为何?依谣是我的妻子,是我们神农的王妃,老是住在北国成何体统!”
“回娘家照顾怀有身孕的嫂子,有何不妥?”
“怀孕?精卫怀孕了?”哀苍难以置信地说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可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这结婚才……他们是奉子成婚?”
炎帝不再说话,叮嘱着哀苍再等几日,自己就转身离去了。
哀苍哪里等得,一听闻自己的妹妹怀孕了,更是迫不及待地往北国赶去。
“陛下,北国探子回报。颛顼将在七日之内准备宴请大荒来宾。”唱曲先生急急地冲进了句龙的书房。
句龙不动声色地反问道:“我们何时在北国有了探子?”
“是老夫安插的。以备不时之需。”唱曲先生欠了欠身。
句龙抬起头看向他,眼神深邃不可测,“为何宴请?”
“精卫怀孕。”
句龙一愣,“让礼官备礼。”
“我们不事先做好防备措施吗?只怕又是颛顼的调虎离山。我们华胥重振国威,对他的权势打击不下。老夫原本计划着颛顼会来接见我们,可是一直不见他动静,确实让老夫捉摸不透。”
“到时候,我亲自前去。你和后土留守便可。”
“不需要我们陪同?”
“你不是在北国有探子吗?我的安危,你自然会知道的。老头,你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本事,我是见识过的。”
唱曲老先生不自主地抖了抖,只能应声退下。
句龙看着他走远了,才从衣袖中拿出依谣早先传来的纸鸢。提醒他赴宴时要万般小心。而句龙正想借此机会,试试颛顼对自己的敌意,也想看看唱曲这个老头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次日,颛顼昭告天下,三日后举办庆宴。除了邀请炎帝和句龙、轩辕魃及其随从外,并未像精卫成亲之日那般邀请人、魔、神、仙、妖、巫各部落,但是宴请名单上还有轩辕氏的名字。赫然的轩辕氏三字,不见“黄帝”的称呼。
黄帝坐在悬圃的八角亭里,手里正是高辛和釉湮从外面带回来的告示。轩辕氏,醒目之际。
“我看颛顼这是不自量力!”釉湮替黄帝抱打不平,“分明就是在挑衅!”
“依你之见,我又应该如何?”黄帝将告示放在了案几之上。
釉湮顿了顿,“我觉得我们就不应该去,毕竟您是黄帝,轩辕氏可能是任何一个轩辕部落的人。”
“高辛,你觉得呢?”
“我觉得颛顼这是请君入瓮。只是不知道请的君是谁,瓮又在哪里。”
黄帝点头笑道:“或许是句龙,或许是这个轩辕氏。”
“我们必须去。”高辛说道,“否则颛顼就有机会向大荒子民说是我们懦弱,是我们畏惧了他新上任的大荒之主,帝颛顼。”
高辛有意加重了语气,强调着“大荒之主,帝颛顼”。黄帝听在耳里,只觉胸口烦闷不堪。
釉湮不屑地说道:“去了,不就是证明不是黄帝,不是大荒之主了,而是轩辕氏。”
釉湮看了一眼高辛,着重在“轩辕氏”上加重了语气。高辛也斜睨了釉湮一眼,二人竟然当着黄帝的面吵了起来。只听“轩辕氏”“黄帝”“帝颛顼”“大荒之主”在他们的吵闹声中尤为突出,黄帝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轻咳了几声。二人赶紧停了下来。
“备礼之事,交给你了釉湮。你们女孩子比较懂,孕妇的需要。”黄帝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釉湮心领神会地就退下了。
高辛走近了黄帝,二人低声耳语。
釉湮一脚踹向了悬圃内的一棵仙草,不耐烦地说着:“始终把我当外人!”
“当他的自己人,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高辛从远处走来,“尤其是还要出卖他的自己人。”
“到时候他准带你去,我呢?”
“今天我们配合的不错。帝颛顼和轩辕氏这几个字,已经成了他的心头刺。到时候,你只需要看好戏就成了。”高辛说着,抬头看着夕阳,不知不觉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