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拾起那东西,发现是个银色的扁盒。他一言不发地走回、丢给他。
邓弗里用发颤的手将扁盒打开。里面有不少小小的格子,似乎盛装各种材料。李清焰意识到这该是赫尔墨斯派修士们的“法盒”。
邓弗里不在意他的眼神,用三根手指每样蘸了一些、结手印,开始持咒。李清焰觉察到周遭的灵力开始流转——他向邓弗里走近一步,好叫自己随时都能抬起手捏爆他的脑袋。
可并非袭击或者禁制。灵力汇聚到邓弗里身上,他的伤口开始收敛、愈合。他粉碎的肩胛骨与腿骨甚至开始蠕动——邓弗里本人该在承受巨大痛苦,然而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
李清焰想了想,忽然伸出手拨了一下邓弗里的手指。
持咒的手印受到干扰,灵力登时四散。邓弗里脸色一阵潮红、喉咙里发出格格的声响、干呕了几声。然后转脸对李清焰怒目而视:“你做什么!?这样会反……”
他忍不住又干呕两声:“……反噬!”
“这不是没事儿吗。”李清焰淡淡一笑,“而且你已经不流血了。在我完全信任你之前你最好还是先残废一会儿,我才不会担心你又搞出什么东西来。”
邓弗里盯着他看一会儿,脸上的怒意消散。他低叹口气:“好吧。小曼说你曾经数次拒绝她,我以为你对她该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感情的。现在看未必——”
李清焰在他面前半蹲下、低了头直视他的眼睛:“和这些事情没关系。现在我们谈谈另外一个话题……你所展现的那种能力,是怎么回事?”
他一指火光蔓延、浓烟滚滚的大桥:“怎么做到的?”
邓弗里愣了愣,说:“这些牺牲在所难免。要杀死你……不可能没有平民伤亡。你既然从事这个行业也该清楚——”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邓弗里沉默一会儿,叹气看他:“小曼说你是一个温和的绅士。一位绅士不该逼问别人的神通、异能、秘法。这种事即便在大陆本土也是很犯忌讳的吧。”
李清焰露齿一笑:“她说得不算错。我不喜欢和别人争什么,也不喜欢管闲事。”
“但不是因为我品德特别高尚,而是因为我对大多数你们在意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可如今我对你的这种能力感兴趣——说说看嘛。说完之后,我送你去疗伤。”
邓弗里长出一口气:“好吧。其实说给你听也仅仅是满足你的好奇心而已——这是我们赫尔墨斯派的一种修行手段。通过与灵力的共鸣,改变微小物体的运动走——啊……嗯。”
李清焰捏住他还不能动弹的右手小指、捏了个粉碎。
“这下是因为桥上的那些车祸。”他平静地说,“也是因为你不肯说实话。邓弗里,我很少有极强烈的欲望。可一旦有了、又没法子满足它,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避免此类事件发生,我保证你更不会想看到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
“现在我们重新开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