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欢一愣:“我与楚姑娘素不相识,你何出此言?”
楚若兮不依不饶:“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当我不知道么?堂堂麒王妃,凭本事做生意,我自然心服口服,可你竟然使用那些下作的手段,四处散播我的谣言,诋毁我的声誉。今日若是不能分出一个胜负,我咽不下这口气!”
冷清欢恍然,难怪这楚若兮今日这样咄咄逼人,不识体统,一再地冒犯自己,背后竟然还有隐情?
“今日之前,并不识得楚姑娘,更遑论无冤无仇的,我诋毁你做什么?有什么话,还请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免得积怨。”
“与你没有什么好说,只管拿出本事让我心服口服。否则,便是沽名钓誉,这探花门第不提也罢。”
“何谓真本事?人间奇技淫巧不胜枚举,会画几笔便是大才吗?”
楚若兮骄傲地一挺胸:“琴是文化底蕴,棋是人品修养,书能治国安邦,画则是品味意境,四样才情相得益彰,学问,人品、才情、思想缺一不可,是谓大才。”
冷清欢深吸一口气,实在为这个一根筋的姑娘感到脑袋瓜子疼,所以说话时一点也没有客气。
“你琴艺如何,我不做置评,但就看你这样心浮气躁,也弹奏不出高山流水的空灵清雅。比试输了之后胡搅蛮缠,更无执棋者的磊落坦然之风。
画画原本就只是个消遣,三分靠天分,七分靠勤奋,熟能生巧而已。却被你拿来争强斗胜,对着我不依不饶,非要一较高低,这就是你所说的意境?
不过是背了几句诗词,会吟风弄月地作几首词,别人夸你一句才女,便果真觉得自己有经天纬地,兴国安邦之才了吗?每日足不出户,五谷不分,鹿马不辨,不懂人间疾苦,不过是井底之蛙,死读书,读死书,纸上谈兵,又有何用?”
一连串的诘问正是一针见血,将她批得体无完肤
楚若兮何曾被人这样数落过,被气得面上通红,对着冷清欢口不择言:“你不是井底之蛙,倒是拿出我没有见识过的真本事来,只会叫嚣算什么?”
冷清欢冷冷一笑,一把扯过适才自己画的那张图画,横握炭笔,低头下笔如飞,在那骨架图画上面毫无章法地一通乱描。
众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不解何意。
男宾席上,睿王低头对着慕容麒悄声道:“早就听闻三嫂当年曾在金銮殿上一张伶牙俐齿将南诏使臣驳斥得无地自容,可惜当年没见她的风采。今日有幸亲眼目睹,可想而知。”
轩王也微微侧身:“当初我就说,让老三向着父皇将她求来做老婆,果真一语成谶。也可想而知,你三哥在府上一定是极怕你三嫂的,早晚被管束得服服帖帖。”
慕容麒只笑笑不语,当年觉得羞恼,如今反倒觉得引以为豪起来。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冷清欢从袖子里摸出一把极小巧的剪刀,将画纸上半部分剪掉,往楚若兮面前一推:“这种画风你若是见识过,算我输。”
众人探头去看,见冷清欢适才一阵胡乱涂鸦,竟是用炭笔在那副骨架图上添了许多深浅不一的阴影。而恰恰就是这些阴影,令这幅图画突然就变得立体,栩栩如生。
而与楚若兮站在同一角度上的人更是一阵惊叹:“天呐,竟然是立着的。”
许多人也换了角度打量,果真,原本平平常常的画作,此时经由妙笔改良,那副骨架竟然就像是立在了桌上,饱满而又有层次,形象而又逼真。
一群人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画风,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