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下人取来了棍棒,比上次教训冷清欢的那根还要狠,冷相正在气头上,握在手里,朝着冷清骄劈头盖脸就打。
冷清骄最初还特别有种,嘴里一直嚷:“你打死我吧!反正我没人疼,没人管,还不如死了好!”
几棍子下去,挨不住,跪倒在了地上,疼得吱哇乱叫,口气就没有那么硬了。
“娘啊,救救我啊,爹爹要打死我!”
这冷清骄是冷相最偏心的一个孩子,所以才惯得无法无天,几棍子下去,消了气,自己也就心疼了。手抬得高高的,落下来就轻飘飘的。
陈管事见冷相给了自己交代,自己夫妻日后还要在府上做事,只能忍气吞声上前,握住了冷相的胳膊。
“算了,老爷,孩子还小,不懂事。”
冷相是雷声大,雨点小:“玉不琢不成器,这孩子必须要管,不用拦着我,今儿我非得打死他。”
冷清鹤瞧着也不忍心,上前拦着:“弟弟不懂事,让他知错就改就行。清骄,还不快点向着父亲赔罪认错?”
这里一团乱,冷清欢无意间,就瞧见了地上的一样东西——一块帕子。
正是适才冷清骄用来捂住陈家小子口鼻所用的帕子。
冷清骄顺手丢在了一旁,谁也没有注意。而冷清欢心里却是一沉,眯起了眸子。
因为,那块帕子是打湿的。
打湿了的帕子更容易令人窒息,丝毫透不过气来。
偶然还有有意?
清骄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如何会懂得这些?还有适才他振振有词地说的那番话,会不会有人在背后挑唆?
她紧蹙着眉头,自己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很害怕会有别有用心的人带坏冷清骄,甚至是利用金氏一事大做文章,令冷清骄痛恨自己与冷清鹤,所以才会换掉原来的西席先生,与陪读的金家两位孙少爷。
是谁?
她往慕容麒跟前凑了凑,指着那块帕子,小声道:“这帕子是打湿的。”
对于相府的家务事一直袖手旁观的慕容麒扭脸定睛瞧了一眼,也紧皱了眉头。
冷清欢想,他应当也猜测到了,继续道:“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教唆他,否则他一个孩子懂什么?”
慕容麒没有说话,紧皱着眉头,似乎是在苦苦思索什么。沉吟良久,方才不确定地吐唇:“你说,知秋是死于窒息,然后才被人抛尸水中?”
冷清欢笃定地点头:“那日我特意留心查验过,她与牙齿接触的口腔内粘膜破损,猜测应当是被人捂住口鼻,机械性窒息死亡,然后......”
话说到一半,愣住了,一把捉住了慕容麒的手,攥得死紧:“你是在怀疑是清骄?不可能吧?太可怕了。”
慕容麒又沉声道:“当日出事之后,清骄高烧不退,记得你说他好像是惊厥?”
冷清欢就连呼吸都是一滞,心被撅了起来:“可清骄毕竟还小。”
“可他已经足够健壮,气力也一点不比知秋小。而且你想,那日最后一个见到知秋的,不正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