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灯已经关了。
顾随意下意识侧头去看傅长夜,只能模模糊糊看到男人的五官轮廓。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没有,能睡着。”
她这会儿在傅长夜面前也没有之前骄纵任性的小模样,蔓蔓生病,她一身娇气都收敛,像所有母亲一样。
成熟,稳重,又可靠。
但是老男人并不需要她这么成熟。
他还想看到之前那个娇气矜傲的小金主。
但是现在情况,不可能。
傅长夜眼眸深邃,眼底一抹心疼,他结实手臂支起健壮身躯,另一只大手一伸,把人揽怀里。
小金主现在在男人怀里,男人之前抱过她那么多次。
现在一抱,立刻就能感受到怀里的人瘦了。
傅长夜眼眸深谙。
他松了一点自己手上力道,手臂紧紧力道不大不小,把人搂在怀里,顾随意的小脑袋靠在他线条坚硬的胸口上。
顾随意她眨了一下眼睛,感受在男人怀里的温暖。
她的声音越发地低,轻如蚊呐:“傅长夜,我怕。爷爷已经离开我了,我……”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往常软腻的声音此刻又沙又哑。
男人薄唇吻了吻她的乌黑头发,安抚道:“小金主,蔓蔓会没事的。”
顾随意微微抬起脑袋,映入她眼帘的,是男人坚毅性感的下巴。
她咬唇,忍着哭腔:“蔓蔓会没事的,对吗?”
傅长夜低头,深沉的视线对上顾随意的清亮眼眸。
尽管此时病房房间光线昏暗。
但是小金主眼底那一层水汽能看清,惹眼得很。
傅长夜深静笔直视线注视顾随意,他调整了一下两个人位置,低头,薄唇轻轻吻上她的眼睛。
这一吻没有任何情丨欲的意味。
他吻掉她眼角的泪珠,安慰道:“蔓蔓会没事的,白血病现在也不是治不好的病,小金主,你是蔓蔓的妈妈,你要照顾蔓蔓,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能到时候蔓蔓好了,你这个当妈妈的却倒了。”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却仿佛有魔力。
让人不自觉心安。
顾随意吸了吸鼻尖,她垂下眼睫,把脑袋往傅长夜的怀里靠,沉默很久,她低低应了一声:“嗯。”
蔓蔓不会有事的。
许是顾随意太疲惫,又或者是身边这个让他依靠的男人让她非常安心。
知道蔓蔓生病后,这一晚,是顾随意睡得最好的一晚。
顾家。
顾语曼今天去私立医院打胎,怀孕一个月,算算是上次跟林家的那个公子哥一夜情怀上的,一个月份大小的堕胎,不用住院,药流之后就可以回家。
回到家,顾语曼就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叩叩叩——
“语曼,你在吗?”
直到房门有人敲门,黄玉楠的声音传了进来,喊她,她才回过神。
“在。”顾语曼回,她起身,给黄玉楠开门:“妈。”
黄玉楠看了一眼顾语曼,关心地问:“佣人说你今天下午回来就把自己关房间里,晚餐也没有吃,怎么了?”
“没什么。妈,你进来,我有事跟你说。”顾语曼让黄玉楠进了房间,把门关上。
黄玉楠皱眉:“什么事要这么防着?”顿了顿,她说:“妈正好也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顾语曼关上门,转身问。
黄玉楠坐在椅子上,先问顾语曼的事:“你要跟妈说什么?”
“妈。”顾语曼犹豫了一下,“我今天看到顾随意去了产科门诊室。”
黄玉楠脸上流露出吃惊表情:“顾随意去产科?”
顾语曼点了点头:“我在产科那边看到她了。”
顾语曼从医院回来,一直想着今天下午在医院看到顾随意的那一幕。
虽然只看到一个背影,而且那个人还戴了口罩,可是顾语曼和顾随意什么关系。
她讨厌顾随意,却又十分了解顾随意,她不可能会认错人。
黄玉楠的关注点却不是在顾随意去了产科这里,她的目光顿时凌厉,落在顾语曼身上:“你去产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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