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缺粮,整个洛阳的粮价一涨再涨,之前十文就能买一斤面粉,十四文就能买一斤米,如今涨至百倍,百姓苦不堪言,无奈之下只好与难民争食,各家粥棚早已提前排满了人,若是去晚了,别说粥了,就连米汤都捞不着。
林梅得了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暗忖按说洛阳应该不会沦落成这样,当初谋划时,就将重点放在京师及其周边,洛阳大户众多,家家都有备粮,按说支撑一二月不成问题,难道当初谋划时弄错了?
“主子,怎么办?要不,咱们也卖粮吧,现在外面的粮价一天比一天高,咱们存的那点粮食还能大赚一笔。”佟大才眉飞色舞的建议道。
“不行,此时凭空冒出一笔粮食,不是让人怀疑么。咱们最多就是再增设一个粥棚,多供点粮食,万不可让人怀疑。”
“不好了,大小姐,老爷出事了。”四喜大汗淋漓的跑进执事堂,说道:“老爷被官差给抓了,说是倒卖粮食抬高粮价,被人给告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怎会回事?咱们家可没开粮铺!”林梅看了眼佟大才,心底漫上一股微妙的愤怒。
佟大才一怔,她这是怀疑我么?随即摆手道:“怕是抓错了,咱们赶紧去看看吧。”
林梅长袖一挥,“不急,你先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去趟尹府。”
洛阳尹府。
收到消息的齐判司笑容清浅,道了句:“如今朝廷正在查购买大量粮食的商人,你家倒好,为了敛财明目张胆的哄抬粮价,扰乱城里的秩序。”
林梅眉间稍动:“可是小女子家中并无粮铺,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哼,庆元大街吉元粮铺的掌柜亲口指认东家姓林,还是神羽将军未来的老丈人,这能有错吗?若非看上齐王的面上,本官也不会与你说这么多,总之你就回家等信吧。”
林梅义正言辞道:“齐大人有所不知,林家所以生意都是经小女子的手在打理,我还真不知林家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粮铺,劳烦齐大人帮个忙,替我查查那粮铺在衙门里登记的是谁,叫什么名字,小女子也好心里有个数。”
齐判司见她再三否认,面色一凝,喊话到:“来人,去查查庆元大街吉元粮铺登记的什么名字。”
半晌,官差回话道:“回禀大人,此粮铺的主子叫白诚之,租了一位叫周喜贵的人。请大人过目!”
齐判司扫了一眼,疑惑道:莫非真得抓错了?可有人指证,这事可马虎不得。
随即将手中的登记薄递给了她:“你自己瞧瞧吧。”
林梅听到周喜贵这三个字时,已经不用瞧了,给了他一个歉意的笑容,压下心里的波动,不禁替父亲担忧,说道:“不用了,这周喜贵是我继母的亲哥。”
“这么说来,这粮铺是周家的产业?”
林梅失笑道:“是的,不过此时既已牵扯到林家,还妄大人允许我去探望一下父亲。”
“这恐怕不行,如今上头正盯得紧,如今我给你放了水,我这头顶上的乌纱帽可就不保。”齐判司连连摆手说道,不过看在齐王的份上,笑道:“要不这样吧,我正好要也审问,就替你走一趟,你有什么话,我替你转达。”
林梅客气的委身福了一礼,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道:“此事就拜托大人了,就说家中一切都好,让他安心待上几日,待官府查明真相自会放他出来。”
齐判司眼神一闪,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如今精通人际,到不枉自己替她跑这一趟。于是客客气气接过银票,又安慰了她几句,这才将人打发走。
……
出了尹府的大门,林梅坐上马车直奔甜水巷。
“妹子,你别哭吧,说说这事该怎么办吧?”殷友兰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