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此,云锋虽然也替沙南通拿到offer而高兴,但是心里因为已经失去亲人的悲伤和忧心即将要失去亲人的悲伤而无暇再多想自己和他的事了。
在生命已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往来中,她心里蕴藏着一种巨大的沧桑的悲凉,这种悲凉,如凌空的冰山,冰凉了她心间过往和未来的所有温热感。
她只是每天随着父亲去看望爷爷,爷爷仍关心地问她的生活,问她是否够钱用,她似乎觉得爷爷要把钱给她,她急忙和爷爷解释说自己能做家教来赚钱,生活费都足够的,不用操心。老人家这才作罢。
奶奶和爷爷很早就不和,一直吵吵打打,现在爷爷生病了,她也很少来看望,只是做好了饭菜后让云锋端去给她爷爷吃,再问问去照顾爷爷的云锋和云秀、云刚和云金、云一。只要去了的,云锋奶奶都逐个的问,老头子怎么样了,还挺不挺得过这个春节。
云锋听着奶奶的问话,只是老实地回答,或是听着叔叔姑姑们的回答,而后在一旁心里落泪神伤,并不懂得去劝告奶奶去看看病榻上的爷爷。
云锋的父母亲因为和奶奶一直以来的矛盾,也是疏离的。云锋母亲是不来老家照顾的,君生因为是在中心小学降生的,对老家也没什么太多印象,而且据说八字偏弱,所以更几乎不回来。况且他还太小,虽说高中,但心智幼稚天真,也是根本体会不到这人间生死恨事的。
但,虽都是云锋和着父亲一起回老家里来,但云锋父亲照顾好自己的父亲后,便交代好在老家的小妹云秀、三个弟弟云刚、云金和云一帮着看着他们的父亲,也叮嘱云锋帮着照顾,便会三次里有那么一次扶着摩托车从云锋奶奶也就是他自己的母亲的客厅里出去的当儿,看见自己的母亲时说两句话。
云锋面对这一切,又是不知所措的,她的心里悲苦而无知,更无助。一如小时候的她,希望着家人和睦,却不懂得自己该为此而做什么。她的心里,其实早就因为家里这些最亲爱的人的不合而早已四分五裂、无根无依而不自知。
也正因为如此,她和沙南通的事情,到现在,她都压根没想过要告诉家里任何一人。她不知道该和谁说,加之父母亲早已说的不允准她大学毕业前谈恋爱,她更是不敢提了。
她心里对于自己要在现实里组织家庭,步入婚姻的事,是飘渺无期,茫然空白,只是在远离家的校园里享受着和沙南通的恋爱,而丝毫没想到要如何让这恋爱的果实落地生根。结婚和家庭,离她远得在看不见的边际之外。
她的关于家庭的无知,那团迷雾,便与着她眼前的悲伤与对病重的爷爷的深重的担心,混在一起,吞没着她在家里整个白天黑夜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