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那这样,花蕾医疗的费用,我们尽我们的能力来给,你也别推辞,这是我们的一份心意,实际上,我们给多少,也无法感谢花蕾这孩子对南通的付出的。”
沙爸爸坦诚地对着林爸爸说道。
“这个到时再说吧,还是希望蕾蕾能很好过渡好。也谢谢你们和南通,这段时间以来对蕾蕾的照顾。这也怪不得南通,这就是我们蕾蕾的命。”
林爸爸有些无奈地回答道。事情发生过后这一年多,他也逐渐地冷静了下来,如今沙南通提到的婚事变化,虽然非他所喜,但也入情入理,他半分责备也说不得,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会不会熬过这一关,千万别再像上次一样做傻事,如此,他其实也不是说非要将沙南通和自己的女儿捆绑在一起。
林妈妈看事情已是无可挽回,想到还在轮椅上接受着治疗的女儿,又是忍不住地一阵心酸掉泪。旁边的林爸爸抚着她的肩,沙妈妈则有些内疚地望了一眼伤心的林妈妈,又低下了头,不知该说什么去劝慰林家。
“你也别难过了,蕾蕾也幸好是没事,就是个腿的事,其他都好好的,就是腿,好好医治,也是有希望的,总好过当初没醒来,比起要是成了植物人或是就舍下我们走了,那不是好很多了吗?”
林爸爸拍着林妈妈的肩安慰着。
林妈妈也不顾沙家人在场,放声大哭了起来。其余人都默默地低头听着,不再言语。
沙妈妈情绪稍微和缓后,两家人才互相道了别,起身离开。
“妈妈,怎么样?见到南通和沙叔叔他们了吗?”
看着推门进来的母亲,躺在病床上的林花蕾迫不及待地问道。在她的母亲离开的这一个多小时里,她便反复地想象着他们见面谈论的话题。
女孩子的嗅觉都是敏锐的,沙南通从广州回密州接她和母亲回国的过程中,她已经感觉出他对自己的距离感和内心的不安,她认为是他回广州见到了云锋,心绪不宁,也许过几天就能平缓下去。但是,直到临行前,沙南通也是只字未提他和她回来后的两人婚事的安排和打算,她又安慰自己可能是他在想着先治疗她的腿伤的事。
但回来广州后,他给她和母亲安排住处,安排医院和医生,却并不和她们住一起,她心里就感觉更加的不好。
恰巧又在无意中,她在医务办公室里,无意间听见她的主治医生的那位实习助理在接电话,竟然听见他是在和云锋通电话,说南通回来广州后的情况,让云锋放心。
现在,她完全可以确定,沙南通是和云锋在一起了。
那么,她呢?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她的父母亲和沙南通的父母亲因为此前的约定而让她的南通继续和她的婚事,但是,她一会又觉得渺茫一会又觉得应该是有希望。
这种来来去去的折磨,令她其实内心里是拉锯般的疼,可也很无助。
不过,当那位实习助理挂完电话从门口进来办公室,帮助着主治医生做诊疗时,她还是恢复着她最初的孔雀式的高傲与淡漠,她绝不能让他看出她内心里的纠结来,她更不希望云锋就此对她再度产生什么怜悯,那种怜悯,更会令她心如刀割,她不需要。
如今母亲的脸色和红肿的眼圈,很明显,应该两家人谈得不愉快,是不是沙南通和他们摊牌了,不要她了?不,她不想相信他会变得这么快,连妈妈都相信他做事沉稳,他如何能做出这样出尔反尔的事来呢?妈妈也说了这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的事,不是么?
她仍期待着只是自己想多了,母亲的红肿眼圈只是因为照顾她累了,哪怕是争执也只是因为她想在美国治疗,父母为此和沙家有了分歧而产生了些许的不愉快,而不是其他。
“女儿,感觉好些了吗?”
林妈妈闪避了女儿的问话,而是问她刚做完的理疗的感觉。
“好多了。我没事。”
林花蕾回答道。她抬眼望着母亲依然掩饰不住的忧愁的脸色,又问:
“妈,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眼睛都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