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地处北方,天意山庄所处江南,夏的余热还未褪尽,京城却已经有了秋寒露重的凉意。
因为身上还承担这莫名的罪名,自然不可能有人给他们送棉被,哪怕是薄薄的被子也不可能。所以到了后半夜的时候,这些人几乎先后都被冻得醒了过来。
阿福所在的位置,离门比较近,所以自然也就更冷些,再加上他思虑重重,比其他人要想的更多,所以在房门被轻轻推开的时候,他几乎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
此时外面一弯娥眉似的下弦月正明,清寒如水,随着房门被推开的缝隙就钻了进来。
紧接着便是一个人影极快地闪了进来,因为月光与夜色的关系,阿福也未能看清那人射身上的一身衣衫到底是黑还是墨蓝,反正是一种暗沉的颜色。却应该相当华贵,因为上面居然反射这月亮幽幽的清光。
那人一进来,在看到阿福瞪大的眼睛时,也不由一愣,下一刻就朝前一扑,冲到阿福面前去堵阿福张大的嘴巴,同时低喝:“噤声!我是来帮你们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何况他们已经是身负莫名的罪名,就更加不怕了。
阿福也是胆大,在听到那人这句话后,竟然轻轻地点了点头,于是接着他就看到了一身材和他十分相似的人,紧接着闪了进来,随后就将房门关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另外十九个人,因为夜寒露重的缘故,也都一一清醒过来,正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却十分默契的都没有开口,显然是都听到了先前来人的那句话。
那人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把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巾,于是就露出一张十分熟悉的脸来。
这个人他们都认识,毕竟同行了一路,而那个冰山一样的年轻人,对他都是异常客气,都是以“先生”相称,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印象?
他也不啰嗦,扫视了一眼房间内的众人,就将那个跟在身后,同阿福身形相似的人推到了众人面前。
“同行一路,想必诸位对影离应该还是有些印象的吧?”他说话的声音极轻,极快,却又恰好能让所有的人都听到,“在下便是三殿下身边的一名护卫——影离。”
“今日之事,让众位担心了。”影离继续道,“不过三殿下也是事后才得知的,其中缘由因为涉及皇室,三殿下本身又是初来乍到,所有也不好多说。不过感念单天鹰少庄主和众位的一路护送,三殿下也不愿坐视不理,所有才出此下策——”
影离再一次推了推随同前来的那人,将其推到众人面前:“还请恕影离迟钝眼拙,只大概记得众位其中一人的大概样貌,因此也就只能带这一个人过来。”
于是众人的目光都立刻都投向了阿福,阿福也只好站了出来:“这位……”
他犹豫了下,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与自己有些相似的青年人,最后只好道:“这位大哥与在下有些相似,不知影离先生打算如何?”
影离上下打量了阿福几眼,这才点了点头,又继续道:“天意山庄在京城之内埋藏有暗桩的事情,皇上已经知道,所以指望那些人来替你们传递消息基本上是不可能了。现在,就让这个人,代替阁下——”
他一指阿福,这才继续道:“在此李代桃僵,那些抓你们前来的人,应该不会记得太清,只要藏在后面充数就好。而真正的人——”
影离再一次看了看阿福:“在下自认轻功尚可,应该能够不惊动四周的守卫将阁下带出去。至于离开京城之后的事情,就不用在下多说了。”
之后自然是那个冒充阿福的人留下,然后真正的阿福则是被影离带着,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间,避开守卫,最后一路左拐右绕地来到了一处城墙,然再就是翻墙而出。
阿福心中感激不尽,自然也知道自身责任重大,于是也不敢有任何停留,一路狂奔,知道出了京城百里,这才敢寻了马匹,一路赶回天意山庄来报信。
单正的一颗心七上八下,随着阿福的起落而起伏不定,听到最后竟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先不管单天鹰所犯何事,只是在京城安插暗桩这一点,就够他将整个天意山庄都搭进去了。
一番叙述下来,单正已经的面色灰白,瘫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反而是回过神来的林若婵问了一句:“关于天鹰的罪过,那位影先生可有说些什么?”
阿福想了想,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