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问出那句他是否吃醋了这话,其实林清欢心里笃定的答案是,容彻根本不在乎,不是吃醋,也不是不吃醋,而是,根本就不在乎。
他是怎样的情绪,从来不会与林清欢有关系就对了。
然而,林清欢没想到的,容彻竟然会如此坦诚的肯定。
任何状况林清欢都可以应对,唯独现在这种局面,她沉默了好久,始终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容彻打开车窗,海浪声音立刻涌了进来,容彻好像是在笑,只不过笑容里更多的却是自嘲:“怎么?不相信?”
林清欢干笑了一声,如实道:“的确是有些……不太相信。”
吃醋?
呵,怎么可能吗?
像容彻这样的人,心里或许有他喜欢的人,但绝对不是她林清欢就是了。
容彻也不意外,垂眸喃喃自语:“不奇怪,我自己都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林清欢想笑,却不知道合适不合适,转头看了一眼容彻,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别告诉我你没谈过恋爱?”
容彻摇头,也不隐瞒:“的确没有。”
林清欢笑了:“我不信。”
“不信什么?”容彻打开车门出去,面朝大海半倚在车身上,香烟与打火机都拿了出来,可想着林清欢方才那句没有任何情绪的随你,忽然间什么心情都没了。
收起来,随手丢进车里,继而,手收紧裤兜里,借着路灯看着不断翻腾的海浪。
林清欢坐在车里,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欧蕊不是你初恋吗?”说完,收回视线看向别处,用一种她也不知道是怎样的语气道:“还有秦瑶,你们两个之间,一定有点什么吧?”
容彻轻笑一声:“秦瑶我不否认,我跟她之间的确有点事。但是欧蕊?还是你来说说,我跟欧蕊是怎么回事吧。”
林清欢双眸微沉,继而笑笑道:“欧蕊自己说的,我怎么知道你们怎么回事?”说完,林清欢抬头看了一眼夜色,月朗星稀,海风有点凉。
容彻开了点车窗,但又怕海风灌进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一半,有风吹进来,也不耽误两个人说话,明明空气流通很好,但林清欢却莫名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嘴角微微扯了扯,然后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下去。
容彻听见声音看过去,林清欢已经走到他跟前了,视线落到她身上,很快脱掉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林清欢笑着:“谢了。”
“客气。”容彻依旧看着远处翻腾的海浪。
林清欢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或许有些狭隘,但此刻的林清欢觉得自己看到的,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侧颜。
好一会儿,林清欢才移开视线,视线有些茫然,良久,笑了一声。
容彻听见她的笑容,眉心微微拧了拧,转头看向她,问道:“笑什么?”
林清欢依旧笑着,转身与他并排站着,嘴巴张了张,好久才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读书的时候。”
容彻冷笑一声:“你确定要在我面前说这些。”
林清欢笑笑:“如果你想说秦瑶或者欧蕊,我也不反对。”
“要我跟你说几次,欧蕊跟我真没关系,你别听她瞎扯!”容彻像是在解释。
之所以说是像,是因为,容彻这人呢,连被迫解释都不允许别人质疑。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伸手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套,妥协道:“好吧,不说欧蕊,那说秦瑶总可以了吧?你如果想说她,我也不介意的啊。”
说完,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周围,笑道:“清风明月,最适合谈心了,你确定要浪费。”说着,又有些可惜:“就是没有啤酒,如果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的话,或许会更有气氛一些。”
然而,她话才刚说完,就听着耳边响起易拉罐开瓶的声音。
林清欢转头看过去,容彻顺手递给她一罐啤酒:“欧屿丢在车里的,就剩两瓶了。”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说着,林清欢伸手接了过来。
容彻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林清欢一口气喝了一半,然后,才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这五年来,我活的……真的有些窝囊。”
“你确定只是有些?”容彻随口应了一句,转头看向别处,然后,就没再说什么了。
林清欢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拧了拧,语气里带着些许不爽:“你一定要这么较真吗?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
容彻笑了笑,语气柔和:“好啊。”说着,拿着手里的啤酒罐碰了碰她手里的,笑道:“以后不会了。”
林清欢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迟疑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干笑了一声,转向看着别处:“我是让你安慰我,不是要听你许诺什么。”
说完,顿了顿,又觉得不对,立刻笑着纠正:“鉴于你不懂感情,我给你解释一下啊,类似于刚才那样的话,以后不要在女人面前随便说,因为,说话出来,有可能就是一辈子呢。”
容彻看着她,冷笑一声:“你以为的我与你,不是一辈子?”
只是合法床伴,这关系,很难维持一辈子吧?
当然,这话,她是绝对不会在容彻面前说的,转过头,掩饰着自己的心虚:“我们是合法夫妻,能不能一辈子,关键得看造化。”
合法夫妻,仅此而已。
容彻对于她而言,的确是个依靠,但只是个短暂的依靠而已,即便她想长久,容彻也得愿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