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胡天谕语气里对容彻极尽嘲讽,但在沈风砚看来,那些,都是给他的。
居然,是真的。
容彻说,是他介入了他,居然都是真的。
胡天骁似乎不太像搀和进这种说不清楚谁对谁错的情感纠葛里,瞥了一眼胡天谕,总觉得他话多,抬脚踹了他一脚,冷声道:“你走不走!”
“我不走!”胡天谕在他们一众年纪相仿的,算得上是有名的纨绔了,脾气臭的没话说。
他坚持着的,自然也不是谁劝他就会听得。
反倒是沈风砚,从一开始的气愤,到沉默,到如今的沉静:“容彻在哪儿?”
胡天谕刚要说什么,便被胡天骁一脚踹走了,然后,才又回身跟沈风砚道:“回去了吧,不清楚。”
胡天骁没理由去拆散容彻跟林清欢,自己亲弟弟他尚且不允许他过去捣乱,何况是沈风砚呢。
然而,沈风砚却不相信他的话。
他才说完,沈风砚便直接朝祝卿闻办公室去了。
胡天骁:“沈风砚!你他妈……”说着,立刻跟了上去,双手死死攥着沈风砚的衣领,拦住他的去路,冷声道:“你他妈知道容彻为了跟林清欢在一起吃了多少苦吗?”
“那你又知道我为了跟林清欢在一起吃了多少苦吗?”沈风砚这话回的没有任何犹豫,他看着胡天骁,顿了顿,最终,咬牙切齿的道:“相隔五年,还是拜他所赐!”
如果没有那五年,或许,今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胡天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服沈风砚,就像他不能说服胡天谕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执拗一样。
他紧紧攥着沈风砚的衣领,片刻后,又无力的松开,最后看着他,轻笑一声,缓缓道:“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毫无意义的挣扎而已。”
“如果容彻没有错过,那林清欢后来为什么会跟我在一起?挣扎有没有意义,也要看结果的是不是?”
之前的沈风砚是盲目的,盲目的想要林清欢重新回到他身边,却从来没想过怎么样才能让她回来。
现在的话,倒是有那么一些眉目了。
胡天骁对感情上的事情不是很理解,他倒是有过一个女人,否则,也不会有胡睿鸣。
然而直到现在,他仍然觉得,女人是个很麻烦的存在。
容彻的执着,胡天谕的偏执,沈风砚的坚持。
都是他看不懂的,也不想懂。
所以,他宁愿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跟容彻分出个高低来,但这家伙……似乎总是那么漫不经心的,身份地位,或者是名利,他好像完全不在乎一样。
很可笑的是,他以为容彻当初离开军区选择退役经商是不想再受他父亲的摆布,不想参与到任何派系争斗时,容彻就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不想再让人晚上做梦被吓醒。
自然,他知道容彻说的是林清欢。
但那个时候,林清欢已经不知所踪了,不管是容彻还是他,都已经用了自己能用的任何手段去找了,但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所以,那个时候,即便是过去那么久了,容彻还是担心她晚上是不是会被吓醒。
可容彻怎么都没想到,林清欢会完全不记得他。
祝卿闻的办公室,容彻一边给林清欢处理手上的伤口,一边暗自舒了一口气。
他对沈风砚说,时间会抹平一切,包括感情,其实,只不过是他一直安慰自己。
找不到林清欢的那些日子里,他总是这样安抚自己。
索性时间很长,长到他慢慢忘记她的样子。
毕竟,本来就没怎么看清过她的脸。
否则,五年前在酒店的那次,他就不会让她逃走。
索性,一切,好像冥冥之中有注定一样,错过了那么多次,终于,不再只是错过。
祝卿闻一边帮着配药,一边找机会提醒容彻:“那个……她伤口也不是很严重,你快点弄,一会儿我有事儿跟你说。”说着,他视线落在容彻背后。
黑色的西装,虽然看不出有什么,但,只要一想到刚给他处理伤口时,他后背那触目惊心的血痕,祝卿闻就有些于心不忍。
职业的关系吧,总是见不得伤口恶化。
才给他包扎好的伤口,出去就遇见胡天谕那德行,两人又动了手,现在伤口指不定什么样子了。
早点处理总是要好过现在这样拖着。
可,容彻现在满眼里看得都是林清欢手臂上的烫伤,小心的跟什么似的。
所以,祝卿闻不得不赶紧开口提醒。
然而,即便他这么说,容彻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