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迟早是要说清楚的啊,要是一直这么拖下去,怕是像刚才那样的事情,以后还是少不了。
她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再转头看向她的时候,一脸的淡漠随意,提了一口气,缓缓道:“对,是我把你叫来的,所以,自然不能叫你白白的浪费时间陪我坐着。”
沈风砚面上淡淡的,看着她,却总觉得两个人渐行渐远,就算她近在咫尺,也总觉得遥不可及一样。
然而,早就是这样了,他就算再挣扎,还能怎么样呢?
索性还能听见她的声音,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连这些也没有了。
林清欢见他不说什么,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然后才舒缓了声音道:“对不起。”
归根结底,她对他,除了这句由衷的对不起来得迟一些之外,其他的,她暂时也说不清楚。
虽然不是第一次说,但这一次,大概是她心境最平和的一次。
曾经她把对沈家的厌恶转嫁到沈风砚身上,可沈风砚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她也曾被沈风砚逼着道过谦,可那时候,终究都不是心甘情愿的。
如今,她倒是愿意了。
以至于,沈风砚再看向她的时候,清澈如水的眉眼里堆积了越来越多的震颤,甚至有些惶恐。
“林清欢……”他缓缓叫着她的名字,低沉而又压抑的声音里溢满了哀伤:“你不准说……”
让一如既往的,沉沉的看着他,嘴角敛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可终究是歉意越来越多。
她唇角扬了扬,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沈风砚便抑制不住的冲着她大声道:“我不准你说那三个字,你没听见吗!”
林清欢嘴角的笑稍稍拧了拧,片刻后,又恢复如常:“可……”
“可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最想要的吗?”
容彻从另一边朝着两人的方向走来,声音淡淡的,却又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便粉碎了沈风砚一直以来所有的有恃无恐。
沈风砚一直以为是林清欢欠她的,所以,他肆无忌惮的做着他想做的事情,只要能让她心有不安,他都不在乎。
可真的当那一句‘对不起’从她口中说出的时候,他却又好像……什么都失去了一样,无力又无奈。
明明早就失去了,明明……所有的事情都不过是给自己安慰,终究这是一场镜花水月一般的空空荡荡的梦境,虽然本身就不存在,可梦境破碎的时候,依然很痛。
而这个时候,容彻已经走到他们跟前了。
他理所应当的站在林清欢身侧,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淡随意:“该说的,我一早就跟你说清楚了,你一直执着与此不就是因为心有不甘吗?”
“我从没说过她在你身上寻找安慰她就无辜,可她欠你的,也未见得要拿她一辈子来还你,甚至对我来说,五年前她在你们沈家受到的磋磨,也足够还你了,所以说到两不相欠,你们从五年前开始就不欠彼此什么了,我真不明白你还有什么可心有不甘的。”
“安慰?”沈风砚自嘲笑着,看向林清欢的时候眼底里出了厌恶再无其他:“所以你是什么都想起来了是吗?”
“我……”
想起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事情不明白。
至于容彻所说的安慰。
大概……
她曾经真的把沈风砚当做过什么人吧?
以前她也只是那么想着,而如今容彻都这么说了,看来,是真的了?
她不说话,沈风砚看着她时,眼底的厌恶也就越来越多:“所以你找我,就只是单纯的因为……我身上有他的影子?”
以前,沈风砚跟容彻走得近,所以什么事情都爱学他,再加上是亲的表兄弟,眉眼之间有些相似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所以,一开始就是他对吗?”
林清欢怔怔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容彻吗?
或许,真的从一开始就是他吧。
只是她现在,真的也想不起来更多的事情。
她眉眼微敛着,始终沉默,最终,容彻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脸上是藏不住的志得意满:“我之前就告诉你了,你何必非得问她?”
“你做得出来那种事,为什么就是不敢说?”沈风砚略有些咄咄逼人,甚至,眼底趁着几分期盼。
到这个时候了,他甚至还在奢望一些什么。
容彻揽着她肩膀的力道稍稍加重,转头看向她的时候虽是笑着的,但言语间却噙着些许叫人不易察觉的威胁:“欢欢,我们说好的,你找个时间跟他说清楚,从此之后再无牵连,如今你人都在这儿了,话也已经说了一半,难不成还要因为优柔寡断而错上加错吗?”
谁跟他说好的?
谁又优柔寡断了?
从来都没有的事情,容彻倒是说得跟真的一样。
然而,有句话他说的么错。
她的确该是跟沈风砚彻底说清楚,从此之后再无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