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的说着,听不出任何情绪。
“赌你能不能引起我的注意,赌我会不会永远把你放在心上。”
“结果就是……”
“他们赌赢了。”容彻想把她拉到怀里,可也要一用力,背后的伤就牵扯着的疼,可忍耐着,无论如何也想将她抱到怀里。
他终于如愿,可额头去渗满了密密匝匝的汗,靠在她怀里,就好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说话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你成了我永远都不能摆脱的软肋,而对于他们来说,却是永远可以牵制我的把柄。”
“我能怎么办?”他声音里满是疑惑与疲惫,继而,沉沉的舒缓了一口气,才又接着道:“我也没想算计你的,只是你我都是他们算计当中的重要一环,我逃不了,你也跳不了,所以……”
与其是别人算计她,还不如是他。
只是有些事情,他明白的太晚了,有些事情,从来都不是他算计就能改变的。
如果他能早一些明白,她的出现,从来都不是那些人希望她从他这里拿走什么亦或是图谋得到什么的话,或许他会试着用另一种方式来解决。
然而当他彻底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她已经彻底在他的生活里消失,然后,在他以后她永远都不会再出现的时候出现。
不是他非要怀疑五年前的重逢是不是有人故技重施,而是现在想起来,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隐藏在一片迷雾之中一样。
总是阴差阳错的。
像是两个人都牵着一条线,茫然无知的走在浓雾之中,看不清楚眼前的路,甚至不知道尽头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有时候,容彻觉得自己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牵扯着他的线索毫无疑问是林清欢,只不过,背后控制的那个人,他始终看不清楚。
“欢欢,我好累……”
一直以来,他没有一天过得可以称之为安稳,即便她又重新回答她身边,晚上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的惊醒。
林清欢没能想起之前的事情时,他总是庆幸的,也很安慰。
至少那个时候她跟他在一起时是真的快乐,他也曾一度希望就那样走下去,只要他能将她控制在自己利索能力的范围之内,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的周全。
但之后……
他不想回军区的。
因为一旦回去,就等于要直接面对宋家,颜茗在明,林清欢在暗,但一旦他过多的与宋家人接触,就难免会被他们看出破绽。
可当时,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所以事情就开始朝着自己不能控制的局面发展,以至于现在,连他都越来越无能为力。
林清欢任由他抱着,没反抗,但也仅此而已。
眉眼微微敛着,视线落在一个虚妄的地方,嘴巴无疑是的张了张,踌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那你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吗?”
他们……
她也只是顺着容彻的话说,印象中,一直都是一个人的,可容彻嘴里说出来,却是明显的复数。
是两个,或是更多……
林清欢也不得而知。
她自问从来都不是个贪心的人,而以她对容彻的了解,他想要的也从来不多。
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容彻跟她牵扯在一起,就好像触犯了天大的逆鳞一样的,永远不被允许,永远不可能得到宽恕。
他累了。
那么,她呢?
她何尝不是精疲力尽,只不过是提着一口气苦苦支撑罢了。
有时候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支撑什么。
理智在告诉她尽量远离容彻一些,这样对两个人都好,可偏偏却总是想靠近。
在理智与感性之间不停的游移,渐渐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了。
沉默着,借着窗外的月光,低头看了一眼侧躺在病床边沿牢牢环着她腰身的容彻,盯着看了一会儿,沉吟片刻才又开口:“如果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一直都不知道他们的目的,那么……可能我们一辈子就这样了,永远被他们牵制着,片刻也不得安静……”
可即便她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显,容彻还是默默不语。
林清欢路有些无奈,手臂不经意的落在他头顶,指尖缠绕着他的头发,指腹贴在他头顶,淡淡的体温从指腹传来带着些许湿热。
他现在的姿势很不舒服,身上的伤口紧绷着。
容彻不像林清欢那么娇气,可有些疼,他虽然可以忍着不说,但却不代表那种痛感会从他身消失。
生理上的疼痛,再加上心理上的忍耐,所以消耗能力好像总比往常要多一些,身上密密匝匝的全是汗水,连头发都打湿了。
林清欢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感觉到指尖上的些许温润,以及他身体不正常的体热,稍稍推了推他:“容彻……”
“恩?”
他的确是累了,靠近她,又难免有些惬意,所以不知不觉的一时有些模糊。
许是想睡觉,或者是疼得有些受不了,撑不下去了。
反正,在那一刻,他内心是安宁的。
林清欢自然是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了,也不管他是否愿意放手,起身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