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关着慎恪的房间,慎恪被绑在床上,满脸都是正在结痂的痘痘,以至于皇贵妃都差点认不出来。
宫女将她扶到床前,“为什么这样对待格格?”
宫女回到,“回皇贵妃娘娘,太医说,格格的痘已经在结痂,现在奇痒无比,怕格格用手去挠,导致病情恶化。”
慎恪听到皇贵妃的声音,从睡梦中惊醒,“额娘,你怎么来了,你快出去啊!小心儿臣把病传染给你。”
“不怕,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以后要乖乖听皇阿玛的话,不要再像以前那么调皮了。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让你皇阿玛给你寻门好亲事,好好的相夫教子……”皇贵妃抚摸着慎恪的脸,含着泪说着。她已逼近油尽灯枯,说这番话已经显得极其费力。
“额娘,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慎恪看见皇贵妃的样子,心里也担心极了。
“没事,额娘没事,你好好养伤,额娘去看看几位妹妹。”皇贵妃说完,让宫女扶她去停放几个格格遗体的房间。
格格们的遗体都已经穿好寿衣,小格格的遗体已经入棺,慎惠格格、怀淑格格、怀靖格格的遗体还逐个排放在一边,兴许是格格们走得太急,还没来得及准备寿棺。
皇贵妃走到格格们跟前,一个个一个个的给格格们来了个拥抱,亲自为她们整理好凌乱的头发。
“孩子们,你们等等额娘,额娘很快就去找你们……”皇贵妃爬坐在地上,在和几位格格们做最后的话别。
看屋里半天没有动静,橙溪忍不住问皇上,“皇上,你为何不阻止皇贵妃呢?”
皇上没有理会她,此时的皇上是什么也不想说。
刘太医小声对橙溪说,“熹贵妃,即便皇上不让皇贵妃进去,她也时日无多了。”
听到这样的话,橙溪心里也难受至极,生命如此的脆弱,说没就没了,一场天花,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杯毒药,甚至一句话,都能让一个鲜活的生命烟消云散。
橙溪还在这里感概着,屋子里突然传话出来,“皇贵妃薨了。”
皇上闻言,想冲进屋内,被陈公公橙溪等人拦下,“皇上,使不得啊!你要保重龙体啊!天下为重啊!”
在场所有的人都下跪,“天下为重啊!”
皇上这才清醒过来,打消了进去看皇贵妃遗容的念头。“传朕口谕,令五部一起协同办理皇贵妃的葬礼,以皇后之礼厚葬。”几句冰冷冷的话,算是给皇贵妃的一生画上了完整的句号。
“嗻!”陈公公应着。
皇上转身离开,避疾殿内立马哭声连天。
橙溪也泪流满面,虞兰本就比较感性,当然也忍不住哭泣。“额娘,我们回吧!”
回到坤宁宫,橙溪感触颇深,对弘昼的思念之情也越发浓烈,可生在这皇宫内,连好好的做个妈妈都不行。
橙溪突然发觉她自己好无情,好冷血。明明是皇上将她和弘昼分开,她却还能和这个罪魁祸首,你情我浓的,是不是太轻贱,太不配做个妈妈。
“虞兰,我想见弘昼了,明日你回王府,返宫的时候能不能顺便让弘历带弘昼进宫来,让我看看他。”橙溪望着虞兰,眼睛里流露出哀求之意。
橙溪的眼神让虞兰都不忍心拒绝她,可这根本就是办不到的啊!弘昼既然过继给了果亲王,就是果亲王的儿子,对橙溪肯定是避之不及的,怎么可能让他进宫。
“嗯!儿臣尽力吧!”虞兰只能先应着,不想让橙溪失望。
妤嫔得知橙溪去看望皇贵妃,急急得往坤宁宫赶。一进门就是胡乱说了一通,“佟姐姐,你怎么还是去了?不是与你讲了,天花会过人的吗?你好糊涂啊!”
看到妤嫔如此关心自己的安危,橙溪噗呲一声笑出声。
“佟姐姐,你怎么还笑啊?”妤嫔一脸无辜的看着橙溪。
“就是去看看皇贵妃,又不是什么大事,妤妹妹不用这么紧张,皇贵妃确实可怜,就这么没了。”
橙溪正说着,妤嫔突然干呕起来,一脸难受的表情。
做过人母的橙溪一看就觉得不对,妤嫔估计是有喜了,“妤妹妹,你这是?”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食欲不佳,看见什么都想吐。”妤嫔拍拍胸口,呼了口气回到橙溪。
“虞兰,快去请医休来。”橙溪刚把话说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医休才让她信得过,她不想让别人代劳。见虞兰没有去的意思,橙溪继续说到,“虞兰,你还是去给妤嫔取一盘话梅来吧!玉荷,玉荷。”
玉荷听到橙溪的呼叫,从外急急进来,“娘娘,有何事吩咐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