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珩璟闻言,面色倏冷,烦躁地将一杯酒一饮而尽,眼底隐藏了复杂的情愫。
南溪看到了他的表情,隐隐有些不高兴,一字一句地说:“两个人倒是挺配的......咳......”
“南溪……”低沉的嗓音叫起她的名字仿佛来自地狱的魔,一只大手猛地扼住了她的喉咙。
“你在找死是吗?”
元珩璟看着南溪的眼神,像要把她撕裂一般。
南溪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把他惹毛了!
她笑意一凝,视线在那清冷好看的脸上僵了一瞬,“你要杀我?”
看着手里女人苍白的脸色,呼吸越来越急促,元珩璟失去的理智忽地找回,微微松开了她。
他的视线一如既往,寒潭般冷然淡漠,却始终无人能看出他压抑至深的隐忍。
“我说过,不要挑战我的耐限。”
轻飘飘扔下了一句,转身就准备离开。
南溪见元珩璟要走,可怜兮兮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离开,“别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元珩璟的身子微僵,沉默半晌。
随后,他决然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开。
“元珩璟,你就不能忘了她吗!?”
没有人回答。
南溪盯着他的背影,定定站在原地,红了眼眶,任由泪水缓缓落下......
看着那抹高贵清冷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心里的悲哀从心底里蔓延出来。
他对一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这样在意,却独独对她冷漠如斯。
刀光剑影闪过,满地的花瓣,凋零飘落。
蓝衣女子挥舞长剑,发泄着心中怒气,冰蓝色的眸子里比往常更加冰冷,恨不得消灭身边所有的活物。
“啧啧啧,多么美丽的花朵,竟这样被毁了,好可惜。”
一个不寒而栗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诡异的笑声弥漫开来。
听到身后的声音,南溪猛的回头,快若闪电的身影猝然划过瞳孔,只见从门外进来一位头戴纱帽的黑衣女人,一袭血衣,白发飞舞,傲然而立!
南溪轻轻一瞥,已知来的是何人。
看到隐藏在斗篷中的女人,她绝美的面孔上一滞,脸色变了变,望着眼前的人怔怔道:“师父。”
一阵风吹来,掀起斗篷一角,露出那名女人的侧脸,在她的左脸有一块丑陋不堪的黑色疤痕,几乎遮住了左边半张脸,像是溃烂的淤血,把原本绝色的容貌完全覆盖,但另外半张脸,隐隐地露出来,依然让人觉得美丽。
这张脸本身该有多美?
凤枭月面色微微一沉,不疾不徐地脚步声缓缓靠近南溪,行动间隐隐透着高贵。
她微微弯下腰,伸手钳住南溪的下巴,细细的盯着这张倾国倾城的面孔,森然的道:“你忘了我交代给你的任务了吗……”
看着因为生气面容显得有些狰狞的凤枭月,南溪心里暗暗一沉,以她对凤枭月的了解,此番前来,想必是已经知道自己喜欢上元珩璟。
“南溪知错,请师父责罚。”
那人闻言,喉间发着不寒而栗的冷笑,“自古女子多痴情深,男子都是薄情寡义之人。既然违背了教规,我要你,杀了他。”
“师父。”南溪震惊地瞪大双眼,只觉得浑身陡然冷彻骨髓。
“怎么,舍不得?”凤枭月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如寒冰冷窖。
“我爱他......”她空洞的眼神中睹然生出几分凄凉,世间有千万种相遇,有一种遇见叫一眼万年,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那个男人,为他动了心,动了情。
凤枭月眼瞳里浮现一抹嘲讽和不屑,几十年间事情,电光石火般在心头闪过,想当初自己到最后也是为“情”所毁,奈何多惹情牵绊,一夜青丝换白头。
“情,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药;恨,也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药。爱恨没有因果,一切皆空。不要忘了你来西陵国的目的……”
“可是......”南溪失神地怔在原地,摇摇头,又自嘲地一笑,无奈而苦涩。
凤枭月的脸瞬间变得张狂阴戾,眉心微皱,手中的佩剑突然没有征兆地朝南溪刺去。
南溪看着朝她刺来的利剑,没有躲,反而闭上了双眼,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这一世,她别无所求,饮尽苦酒,只为他,一生痴狂。
事到如今,她才知道,那个男人温柔的外表下是何等凉薄冷酷,多么浅显易懂的道理,她竟然到现在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