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维骁被怒火焚烧了理智,嘴里吐出的尽是贬低蓝无忧的恶毒字眼。
他实在想不通她这一身傲骨从哪里来的。
“我朝三暮四?”
蓝无忧突然冷笑一声,声音像是从石头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如果我真的朝三暮四就好了……”
她喃喃,声音轻微,饶是季维骁有良好的听觉,此刻也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那声轻语如微风而过,一不留神就飘散在空中。
蓝无忧的情绪就像过山车,一下子从制高点跌落,埋进了飞扬的尘土里,安静地不像话。
仿佛刚才叫嚣的人不是她。
“闹够了吧?该睡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蓝无忧这一副表情,季维骁心似乎被针扎过一般难受。
撂下这样的话语,他转身走进卧室,背影像仓皇而逃的落败者。
卧室门未关。
蓝无忧看着季维骁的背影,只当自己会错意。
他那样的人会容忍自己在她面前落败?
他怎么可能会败给她?
他怎么会允许自己处于下风?
蓝无忧摇了摇头,再次转身往客厅的方向走
今夜就在沙发上将就一晚,明天就回去了。
蓝无忧把电视机再次打开,走到沙发上坐下,整个人蜷成了一团。
这样安静的夜晚,有点声音才显得有人的气息。
情绪平复下来的季维骁从窗户边走回床边,安静静的卧室内传来客厅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着陌生的男音女音。
蓝无忧还不睡?真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
季维骁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火苗再次窜起,恨不得立马把蓝无忧从客厅揪回卧房。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对付蓝无忧这个性子,他得想想办法。
有了。
季维骁想到了一个对蓝无忧十分奏效的方法。
这个方法一直都会有用,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甚至是将来。
心中有决定的人立马走出卧室,直奔客厅。
客厅的电视还在亮着,画面的人影不断切换,而坐在沙发上的人早就闭上了双眼。
落地窗的纱帘不知何时放了下来,窗却没关,清凉的夜风吹入,打几个转就到蓝无忧的身边。
被凉意包围着,蓝无忧睡得并不安稳,一个劲地想往沙发缝里钻,好像这样就能够取暖似的。
这女人真蠢,看个电视都能睡着,冷了也不会去房间抱被子。
季维骁走过去把电视机的电源切断,再次走回沙发,停在蓝无忧跟前,弯下腰,把身体深陷在柔软沙发里的女人拦腰抱起。
这女人比想象中的还要轻呀。
季维骁忍不住低下头去打量蓝无忧。
安静下来的女人此时窝在自己的怀里,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不近看,季维骁还不知道她脸上几乎没有什么瑕疵,光洁幼嫩得像婴儿的肌肤,被暖黄的壁灯一照,整个人像是蒙上了一层橘黄色的轻纱,朦朦胧胧的。
蓝无忧穿的睡衣既传统又保守,季维骁目光所及的地方只有脸和脖颈,以及双手和双脚,里面的春光一点都看不到,然而只是这样,他就觉得自己气息有些不稳了。
她的头顶还飘着接发时候使用的发剂的味道,那味道说不上好闻,但也说不上刺鼻,总之他并不讨厌,甚至还觉得有蛊惑人心的魔力。
还好客厅到卧室的距离不算远,季维骁把蓝无忧放到大床的一侧后,跑去了浴室,简单冲了个冷水澡,平复一下体内蠢蠢欲动的因子才再次回到卧室。
看到横在大床中央的蓝无忧,季维骁有些傻眼了。
她这么睡着,他该睡哪?
总不能压着蓝无忧睡吧?
季维骁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季维骁只好把蓝无忧抱回原位,自己靠着床的边缘睡下。
他不是什么君子,但也有自己的底线。
对感情,他有精神洁癖,忍受不了像圈内那样三天两头换女友的做法,也不赞同女人如衣服的言论。
如果他真的喜欢一个人,他会倾其所有。
蓝无忧是一个意外,但他不会让她一直成为自己生活里的意外。
他已经有唐羽纱了。
季维骁把自己对蓝无忧其反应归结为男人正常的生理现象。
美人坐怀不乱,很多时候是因为那个男人理智且有底线,没有让自己的身体跟着感官走。
季维骁正想着,突然一只腿架了过来,压在了他的小腹上,力道还不小。
如果这角度再偏一点,他绝对会怀疑蓝无忧是故意的。
不,他现在就怀疑她是故意的。
他刚把她的腿放回去,没一会蓝无忧的腿又搭了上来。
是不是他的肚子比这床还要暖和,还要柔软?不然她怎么总是把这只露在被子外的腿搭上来?
明明他肚子上有八块腹肌,怎么摸都不可能是软绵绵的?这腿放上来不觉得硌吗?
蓝无忧宽松的裤筒已经从脚的地方滑到了膝盖的位置,露出一截光滑白净的小腿。这腿的肌肤沾染上夜的凉意,还不偏不倚地贴着他有些发烫的小腹。
冷热温度相交,季维骁觉得自己身体在片刻的凉意和纾解过后,体内的血液有了沸腾的味道。
偏偏一旁睡着的女人毫无察觉,睡意正酣,丝毫没觉得危险即将来临。
季维骁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把心里一横,把小腹上的腿拿起来放回去,翻了个身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