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金夫妇和大金陪杜世城玩了会儿打马吊(相当于纸牌),周氏在一旁嗑瓜子看牌面。三人有意让杜老汉赢了几把,让他高兴。杜世城也不说破,只推说累了,就回屋躺下了。
当家的休息了,孙辈孩子们撑不住的也都去睡了,杜梅领着妹妹们回屋睡觉,这个年忙得太累人了。
大金三金夫妇继续打马吊,添上点小钱寻个乐子,四人直玩到天色泛白才各自回屋睡觉。
杜杰杜杏都睡沉了。谢氏赢了钱,有点兴奋,脸上还残留着葡萄酿的红晕。两人躺在被窝里,谢氏把手伸进三金亵衣里抚摸他的背。她不常做事,双手保养得如同少女般柔若无骨,带着酒意温度,熨帖撩人。
“睡吧,累了一天了。”三金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翻身抱住她,而是冷冷地拒绝。
“怎么了?嗯~”谢氏娇俏妩媚,她仰起半边身子,扳着三家的肩头,嘴里哈出的热气带着葡萄酿特有的香气。
“二哥……”三金沉吟。他是读书人,虽平日多困于四书五经,但过年家里少了一个哥哥,他心里怎么能不难受呢,何况还是新丧不满一个月。
“你可真是个糊涂蛋,读书读傻了吧。老二死了,难不成我也要守活寡!”谢氏恼怒地在三金腰上掐了一把,气哄哄地翻身背对着他睡觉。
三金觉得谢氏变了,但他太困了,睡意如潮水般涌来,他不及细究,便沉沉睡去。
在这小小的院落,尚有如此的婉转曲折,更何况大殿高堂之上呢?
杜梅自那日在温泉洗了头发之后,日日在家忙得脚不沾地。楚霖却在温泉池旁的树上等了足足三日。
连赵吉安都惊诧了,主子一日三次去洗温泉,还不把皮洗破了?他没得主子的允许,只能郁闷地守在五十丈以外。他更加不敢多嘴问,因为主子每次出来,都是衣衫整洁,头发干爽,只是脸臭得要命,阴郁得几乎要拧出水来。
这日已是腊月二十八,是巡京营年前在射乌山最后一日。
晨曦微露,赵吉安在营帐中为楚霖束发,军中不宜用女子,所以这些事都是赵吉安打理。所幸楚霖不完全是王爷做派,又兼着点洁癖,更衣沐浴,能自己做的,俱是自己动手。
“爷,我们几时回京?”赵吉安见楚霖面色如常,小心翼翼地问。拔营整顿规肃队伍,非半日不能成。
“福叔尚在燕地,如意自在府中,你又无妻子儿女,如此着急,作甚!”楚霖瞪了眼铜镜里的赵吉安。
赵吉安暗暗叫苦,自己这个猪脑子,上赶着给主子撒气呢。
“不是,今日开始年假休沐了。”赵吉安声音小了下去。
“怎么?连你也嫌累了!”楚霖自然知道赵吉安说的是巡京营的将士们该休沐回家过年,但他心里不爽,又没处说去,只好和他唱对台戏。
“属下不敢!”赵吉安心下一凛,忙一脸正色地说。这分明是他家主子和他讲岔了,他也不做辩解。
“不敢就好,负重20圈,去吧。”楚霖沉声道。
“遵命。”赵吉安抱拳行礼出去了。
楚霖换了身训练的干练装扮,这心中郁闷只能靠打一场酣畅淋漓的架来纾解了。
今日就可以离开这吃不好睡不好的地方,巡京营的将士们个个训练热情高涨。他们跟着赵吉安的身后跑,把号子喊得震天响,树上的寒鸦都被惊得飞走了。
他们跑了10圈都停下了,站着看赵吉安继续锲而不舍地跑着,都很纳闷。
“这傻狍子吃错药了?”宋少淮经过这些日子的摧残,他已经能够不歇气地跑下10圈了。
“我也想跑,马上回家了,城里没这么大场地。”袁瑾年可能是四人组里唯一觉得山里比城里好的人。
“我不跑了,我要吃肉包子。”这已经是鉄黎的口头禅了,他对他奶做的肉包太执着了。无论说什么,他都归结到要吃肉包子上。
“宋少淮不是答应要请吃蟹黄汤包嘛。”苏默天是上次说话的证人,他可不会放过宰京城纨绔老大的机会。楚霖上次说宋少淮是纨绔中的纨绔,他们就直接简单粗暴的改叫他纨绔老大了。
“蟹黄汤包我还请不起了?明儿,醉仙楼包场,管够!”宋少淮跳起来说。
“要不要请王爷,上次还不是说要去的嘛。”苏默天问。
“来切磋一下。”和其他几位将士结束了比试的楚霖走近了他们。
“又打?!昨儿前儿,不是才打过了嘛。”宋少淮跳闪到一旁,他长这么大,没怵过谁,楚霖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