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小七从主院出来,她手里的蟒鞭啪地甩在地上,激荡起满地的灰尘,四处乱飞。
“咳咳咳,你们这是想要造反吗?”袁弘被呛得剧烈咳嗽。
“造反也是你逼的!”小七一听这话,当真怒了,她的鞭子再次扬起,直奔袁弘的面门。
“啊!”袁弘没想到小七真敢动手,他吓得连连倒退,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小七,不得胡闹!”就在灵蛇一般的鞭尖呼啸着,将要咬上袁弘的脸时,飞奔赶回来的赵吉安,自红鬃马上跃来,凌空虚跨两步,霎那间一把抓住了鞭子。
“袁大人受惊了,小徒顽劣,我定会好好惩戒!”赵吉安将如意和小七护在身后,抱拳行礼道。
“哼,知道就好,我不与她计较,你只管把人犯交出去!”袁弘虚张声势地挺了挺腰杆,一扫刚才的狼狈,傲慢地说。
“适才,燕王已经进宫回禀皇上,这会儿我若把人交给你,到时还得劳烦您送回来,这多麻烦,不如……您再等一日吧。”赵吉安不卑不亢地说。
“我不怕麻烦,你赶快将人带出来!”袁弘不耐烦地挥挥手。
“袁大人,杜梅姐妹是徐侯爷亲外孙女,这个您不会不知道吧,再说,杜梅很得太后娘娘欢喜,又是皇上亲封的清河郡主,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您这会儿不清不白将她妹妹当犯人抓走,恐怕,到时你没那么容易将她送回来吧。
你若硬要强来,慢不说,落了我们燕王府的面子,倘若日后太后娘娘追究起来,您的刑部侍郎的位子还能坐得舒坦吗?”赵吉安表面上是好言相劝,可他的话里满是警告意味,虽说后宫不干政,但朝中觊觎这个位子的人很多,那些人自然懂得怎么讨上位者的欢心,顺带成全自个。
“你……”袁弘气得眉毛乱抖,指着赵吉安说,“好好好,你等着,我这就去请圣旨,到时,我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说完,怒气冲冲的袁弘一甩袍袖,转身就走,兵士们收起刀剑跟着离开。
“吉安,你怎么回来了,王爷呢?”如意抓住赵吉安的袖子,紧张地仰头看他。
“回去吧。”赵吉安看着袁弘带着人远去,低声说道。
燕王府门前那些卖糖葫芦,磨剪刀的手艺人又转悠吆喝起来,三五个乞丐坐回窝风的墙角晒太阳。
小七去主院陪杜樱,如意姐弟俩坐在偏厅说话。
“你怎么赶巧回来了?”如意沏了一杯雀舌递给赵吉安。
“袁弘一带人出了刑部,咱府里的暗卫就给我送了信,这会儿王爷在宫里,大概要耽搁一会儿,我方才得空赶回来。”赵吉安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道。
“我瞧那小姑娘也真可怜,她才多大呀,怎么会投毒害人呢。”如意颇为同情地说。
“姐姐,你我都是王爷的家仆,她是徐侯爷的后人,更是杜梅的妹妹,王爷爱屋及乌,是一定会保护她的。”赵吉安想了想,忍不住提醒道。
“放心,你姐姐经过这么多事,难道还看不开,想不明白么,当她还是个乡野姑娘的时候,我就比不上,更何况她如今有这般显赫的身世,做燕王妃是迟早的事,但愿她将来不要为难我才好。”如意自嘲地笑了笑。
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错的只是那个人并没有同时喜欢你,而是喜欢上了旁人。
“你能这样想最好,爹在燕地也放心了。”赵吉安喝尽了杯中茶,接着说,“你好生照看府里,我去宫门外等王爷。”
如意郑重地点点头,赵吉安急匆匆出了门,走到半道上,正遇见满面寒霜归来的楚霖。
“府里怎么样?”楚霖出宫没看见惯常等候的赵吉安,便知出了事。
“袁弘来了,我把他打发了。”赵吉安调转马头,跟在楚霖身后道。
“袁弘不会善罢甘休,这一天天拖着也不是事,你晚间悄悄将杜樱送到慕容熙的拙园去。”楚霖听赵吉安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拧眉道。
“皇上还是不肯信您吗?”赵吉安低声问。
“蜀王蓄意打垮梅记,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这次竟闹出这么多人命,老百姓不明缘由,皆都责难梅记,坊间民愤难平,朝中更有人趁机煽风点火,皇上……他也难为。”楚霖摇摇头道。
“要不要请太后娘娘出面……”赵吉安看了眼楚霖,欲言又止。
“太后的头风病,好好坏坏,迁延了不少日子,我不能床前尽孝,又哪敢去惊扰,如今只有先保住杜樱,再慢慢查访马荣,总有机会澄清事实真相的。”楚霖抖了抖缰绳,驱马疾行。
“樱子,你和小七暂且到慕容熙府上住几日,过些时候,我便去接你们。”楚霖将一件燕青色的兔毛披风递给杜樱,温和地说。
“好。”杜樱顺从地点点头。
经过早上的事,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清楚,楚霖虽贵为王爷,也有无奈的时候,只有自个躲到别处去,他才好展开手脚查案子,帮她洗清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