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谁也不准多说,回宫之后,你们要多加维护宁妃。”秦略立马就下了决定,众人知道在怎么样都没有办法阻止秦略了。
话不多说,秦略和江宁兵分两路,江宁一路疾驰回到皇宫,可是这一颗心却怎么也放不下来。
刚到宫中,宫中秩序井然,倒也不算太乱,只是皇帝不在,又让江宁帮着管理朝廷中事,那些肱骨大臣十分不放心,将一个国家交给一个后宫妃子,而那些奸佞小人更是伺机而动。
“你说什么!皇上怎么会让你一个女人掌管朝纲!简直是无稽之谈。”
“我看你这妖女是想趁皇上不在,然后谋权篡位!”
“来人,将这妖女给我拿下!”
江宁皱着眉头听着底下反对的声音,所以说秦略为什么要把这个差事交给她,她竟然还鬼使神差的答应了,真是...
“各位大人稍安勿躁,这件事情是我还有众士兵亲眼目睹,绝对不会是假的,还请你们不要在逼迫宁妃娘娘了。”副将站在江宁的身边义正言辞的说道。
听到副将的话,众大臣这会儿沉默了下来,众人都知道副将的性格,刚正不阿,可偏偏还是有人没事找事。
“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一气了,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没有守好皇上的江山。”左丞相赵抿说道。
他平时就喜欢阳奉阴违,所以副将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会儿竟然质疑皇上的话,简直是惹怒了他。
“你不要信口雌黄。”副将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隐忍。
赵抿冷哼了一声,双手抱在一起:“我信口雌黄,我看你们才是沆瀣一气!”
副将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让他简直是没有办法接受,他本身又是将军出身,这会儿竟然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一拳打在了赵抿的脸上。
这件事情一发生,众人都骚乱了起来。
“够了!我有皇上的玉扳指,看你们谁敢造次。”江宁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乱哄哄的场景,她实在是受不了秦略不在他们就这么胡乱来。
众人这时候沉默了下来,反倒是赵抿先开口:“你敢殴打朝廷命官!你简直不要命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江宁知道要是任由他们这么闹下去,简直永无宁日了,这么想着江宁先把他们两个都丢进天牢中,等待秦略回来处置二人。
她这一杀鸡儆猴的行为,成功的震慑了朝廷众人。
“可是,毕竟是一介女流...掌管内宫琐事还行,但是若是朝堂中的事情,还是不行。”右丞相李洪说道。
江宁虽然不理会前朝的事情,但是也知道李洪是朝廷忠臣,也是重臣,皇帝最信赖的大臣之一。
“既然皇上将这件事情交给本宫,本宫就一定会恪尽职守,不过朝廷之事,本宫还有诸多不熟,还请李洪帮本宫一同参政议政。”江宁的声音柔柔的,可是却有一种无形的威压在。
这种主意不仅可以执行秦略交给她的任务,还可以避免朝中大臣胡乱猜忌。
赵抿被下了大狱,他可是唐唐丞相,竟然被一个后宫的妃子给弄到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
周围的狱卒都非常恭敬的对他,时不时的端茶送水。
这时候,与赵抿交好的兵部侍郎刘晨匆忙赶到。
“大人,我来晚了。”刘晨弓着腰,一脸的讨好相。
打发了狱卒都出去,赵抿大发雷霆:“那个什么宁妃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把我关在这种地方!我看她是不想活了,趁皇上还没回来,赶紧把她解决了!”
“丞相大人,想必这件事情不太好做啊,她不仅是皇上的心尖儿宠,而且她身边现在也守卫森严,整个御林军都守着她。”刘晨低头有些为难的说道,他眉眼之间有几分小聪明,可是却还是个任人摆布的主。
“你这个蠢货,今天信妃就从信国回来了,你去跟她商量,到时候你只要...”赵抿在刘晨的耳边偷偷的说着什么。
然后两个人同时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而江宁这边,看着成山的奏折,她只觉得头疼,她实在是没有经验,幸好李洪还在这里陪着,帮忙处理一些事务。
就这样过了两天,她一直都没有睡觉,不接触不知道,一旦接触下来,她才知道为什么之前秦略总是深夜入她的寝宫了。
看着江宁一直都没有睡,李洪虽然已经年迈,却也一直都守在旁边。
凡事要决定,江宁必定要先问过李洪,然后在多加思考,在做决定,她没用笔墨,只是用了皇上的玉玺。
“娘娘...您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了,不如去休息一下吧。”云锦有些心疼的说道。
江宁困的直打瞌睡,她的脸色铁青,可是她听到云锦的话的时候,直接一个鲤鱼打挺,赶紧蹦了起来,她看着李洪也是一直打瞌睡,她这才意识到休息的问题。
“李丞相,是本宫不好,竟拉着你一直批阅奏折,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江宁这时候站起来,竟然有些站不稳,幸好被云锦给接在怀里了。
她方才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李洪看着江宁这么努力认真,他也不禁为之动容,他的脸上带着笑容:“老臣不累,只是这身子骨有些受不住了。”
“这两日还要麻烦你了,本宫这就让御膳房给李丞相做一些膳食。”
二人相处之下,李洪渐渐的对江宁改观了,他原本以为江宁是个祸国妖女,毕竟陛下曾经为了这个女人,征战四方,那时硝烟四起,民不聊生,却不想竟是一个这样谨慎懂事的女子。
他们正在这里用着膳食,却不想外面的流言渐渐地传播开来。
而江宁忙于前朝之事,无暇顾及后宫,信菲儿则一头独大了。
整整三日了。
江宁的心中越来越不安,他不曾回来,还不曾归来...
鲛人部落凶险万分,若是一去不回,又当如何...
“嘶——”江宁突然捂住了心脏的位置,柳眉紧紧的皱在一起,纤细的手紧紧的捂住心口的位置,为何她一想到他会有事,心竟会痛?
她也不知...莫非,她喜欢上他了?不!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还要亲手杀了秦略呢,怎么可以就这样败下阵,她一定是疯了!
尽管她在心底不停的这样告诉自己,可秦略迟迟不归,她心终究悬着。
第四日清晨。
江宁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宫中流言四起,说江宁想要谋朝篡位,做开天辟地第一女皇,这样的流言不停,可江宁却没心思去理那些。
她站在城门口盯了一整天,冷风吹的她的心有些凉。
“娘娘!您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如今站在这风口处站了好久,您的身子恐怕受不了。”夏陵劝说着,说着给江宁披上了一件衣裳。
江宁轻轻咳了一声,只觉得双手有些冰凉:“无妨,我在等等。”
直至皓月当空,群星璀璨,却也不见城门口有那人的出现。
“娘娘,夜深了,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吧。”云锦轻声说道。
“嗯。”江宁有些失落的应了一声,转身走了两步。
城门口却突然传来马蹄声,她瞬间转身,从上往下看,只见秦略为首,骑着汗血宝马,她的眸中有些激动,很显然底下的秦略也注意到了她。
她转身下城楼。
他翻身下马。
江宁心里像是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一样,她见他时紧紧的扑进他的怀中,紧紧的闭上了眼睛,面上带着心安。
“身子这样凉,难不成一直在城门口等我。”秦略的语气是肯定的,话语之间带着些许的心疼。
她入怀的瞬间,可知他也是日思夜想,之前种种怀疑,全不敌这一个拥抱。
“我没在等你,只是晚上吃撑着了,现下想出来溜溜。”江宁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几分莫名的委屈。
这几天,她顶着莫大的压力,真的好累,此刻躲他怀中,她竟觉得莫名的心安。
之前一直紧绷着,现下松懈了下来,她只觉得意识沉沉的,竟有种想睡觉的感觉。
见怀中的人儿渐渐失了力气,秦略不禁有些慌了:“宁儿,宁儿?”
云锦和夏陵一直跟在身后,这会儿看她昏倒,云锦不禁说道:“皇上,自从您走的这几天不眠不休一直为皇上批阅奏折,处理政事。因着今日是四日之约,娘娘不肯离开,非要亲自等着皇上,奴婢们劝不听。”
秦略心中不禁为之动容,他早与她两情相悦,后觉得她不同往常,今日一见,她还是他最爱的宁儿。
“罢了!快传太医。”秦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走进城中。
天色以晚,秦略并没有惊动众人,只让云锦去传了太医,让韩卫先回自己的府邸。
养心殿中。
江宁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唇角干裂,似乎与身上的素色宫裙十分相配,有种弱柳扶风之姿态,他有些心疼的伸出手放在她的额上,果不其然,她的额头灼烫的不行。
可秦略等了好一会,太医却迟迟不来,他心里正要发怒,却听到外面一阵骚动,他还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想推开门出去,却听外面的人开口。
“江宁!皇上迟迟未归!我看就是你暗害了皇上,然后抢夺了皇上的扳指,现在想要谋朝篡位,我们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刘晨的声音在外面十分的响亮,他趁着御林军侍卫交班的时候冲了进来,然后带着大批人马赶到这里,而整个紫禁城都已经被从监狱里逃出来的赵抿给包围了。
他的大动作惊动了六宫,这会儿御林军已经赶到了,六宫的妃嫔也都赶到了。
秦略这时候不在说话,脸色有些沉默,他没有推门出去,是因为他想知道,这几天他不在的时候,他的这些“忠心耿耿”的大臣是怎么想要逼迫他最心爱的妃子的。
“刘晨,你怎么能私自闯入内宫,这种事情完全不符合规矩,成何体统!”御林军统领江远山皱着眉头,脸色十分的不好,很显然对于刘晨的这种行为非常的愤怒。
刘晨却一脸的正色,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好像真是要为民除害一样。
“江宁这个妖女,这几天霍乱朝纲,我等怎能容忍她这样放肆下去!君王如今生死不明,我们应该尽快的册新君才行!”刘晨有恃无恐的说道,一点都不害怕他的样子。
二人眼看着已经吵起来了,信菲儿这时候却有些焦急的开口:“二位大人不必如此,你们都是为了满江国好,这件事情尚未有定论,皇上一定会回来的,至于宁妃,本宫觉得刘大人说的有理。”
她看向刘晨,眼中似乎带着些许的质问,之前刘晨就来找过她,问她愿不愿意一起帮忙杀了江宁,这种事情她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可是她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要杀江宁的同时,竟然想要另立新主!
这绝对不可以...
她早就认定了秦略了,如今无论秦略怎么样,她都会好好对待满江,绝对不背弃。
这样的话,让刘晨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却并不看信菲儿的眼神。
“江宁,你出来吧,我就不信你没听到我们的声音,之前你就迷惑皇上逐鹿天下,现在我要为军除害!”刘晨义正言辞的说道。
说着他举起了手中的火把,脸上带着隐晦的笑容,这次的事儿只要办成了,他们没准真的能够谋朝篡位,到时候丞相的位置,可就是他的了。
然而实际上,江宁真的没有听见,她是真的染了风寒所以迷迷糊糊的了,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她不禁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江宁勉强支撑着起来。
秦略这时候赶紧将她护在怀中:“没事,只是一些小事情,你先睡吧。”
可江宁怎么能够放心的下,她的心里全都是现在国家的事情,不可能说睡就睡着的。
而门外的聒噪声音却不停,秦略皱着眉头想要出去把事情解决一下,但是江宁这时候迷迷糊糊的一直抓着他的手,他这会儿还走不开。
“把门给我撞开!”刘晨不顾江远山的阻拦,执意要进去。
江远山阻挡不住,只听“哐当”的一声,江宁的门被推开,冷风嗖嗖的蹿进来。
秦略此时背对着众人,怀中揽着江宁,刘晨见此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烈。
“哈哈哈!原来宁妃不仅仅是祸乱朝纲,现在竟然还敢背着皇上,与奸夫私通!”
信菲儿看到的时候也确实有些愤怒,皇上待她那样好,不过,她怎么觉得这个背影这么的熟悉,来不及想太多,她只说道:“江宁,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本来我还想为你求情,现在看来,真是一点必要都没有了。”
信菲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了真叫人以为是曾对江宁好过一般。
江宁此刻听的并不真切,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她挣扎想要起来回答,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行,反倒是秦略一直握着她的手,一直都是那么有力。
这时众人更加起哄,两三士兵此刻已经上前,然后打算把秦略给抓住。
他回来的时候穿的非常的朴素,又是背对着众人,众人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事情,他此时转身,倒惊了所有的人。
“皇上!”
众人在这一瞬间都赶紧跪下了,信菲儿惊讶的不知道怎么的,竟楞楞的站在原地。
“怎么?刚才谁说朕是奸夫?”他的声音极冷,像是山巅之上的冰霜,目光锐利,所有人都不敢直视秦略。
“这...这怎么可能呢?”信菲儿的眼中充满了震惊。
“怎么?爱妃为何这样惊讶?”秦略不怒自威。
“扑通——”信菲儿跪在了地上,连忙低下了头。
“臣妾,臣妾知错,臣妾并不知道是皇上,臣妾以为...”信菲儿的话没有说完,她现在只有懊恼两个字可以形容。
其他的侍卫和刘晨更是不敢说话,生怕一个说错就惹了什么麻烦,毕竟现在的形势非常的焦灼,刘晨的心就像是在打鼓一样,脸色也涨红着。
众人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激怒秦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秦略怒道。
半个时辰之后,秦略给江宁喂了中药,然后让她休息下了,然后这一众人全都挪到了御书房。
秦略仔细的听完了李洪的话之后,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听着他说江宁这段时间睡不好还要不停的被大臣刁难,他的脸色黑的都能够滴出墨汁来了。
“朕不在,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朕的爱妃的?”秦略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却莫名的有种压迫的感觉,让人喘不过来气。
无人敢说话,众人跪在地上,全都屏住呼吸。
桌子上嗯呀奏折都是被江宁细心批阅过的,只是还没有送下去,秦略翻开其中一个,只见朱红色的毛笔字写的极为认真,上面有她自己的见解,更有和李丞相商量过之后下的决定。
看来,她这几天真是非常的辛苦。
“刘晨打入天牢,听候发落,还有一干人等。至于御林军统领江远山护主不利,罚俸三个月,信妃,捕风捉影,以讹传讹,幽禁宫中三个月。”
秦略的这个决定,是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下达的,因着前一个晚上惊动阖宫,所以秦略才将这件事情在次日说。
而第二天,秦略上朝的时候,将那些说江宁谋朝篡位的人全都处置了,而赵抿是朝中大臣,位高权重,秦略一气之下竟要问斩。
江宁悠悠醒来之际,只感觉到一双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抬眸看到秦略的时候,她的唇角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微微动了一下,秦略就醒了过来。
“你终于醒了,你放心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不必担心再有人会说什么了。”秦略轻轻的抚摸上她苍白的脸,幽深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心疼。
其实,这次的事情,无论怎么说对秦略来说都是好的,可以说是一石二鸟,既验证了江宁的忠心,又发现了朝中那些心思不正的人。
“也不知道我做的好不好,我现在只感觉头好痛。”江宁吸了吸鼻子说道。
秦略这时候招了招手,云锦的手中端着一碗黑糊糊的中药进来了。
中药的香味儿,江宁立马就拧起了眉头,她的身子都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你做的非常好,是朕不好,将这件事情交给你,实在是难为你了,现如今你赶紧将药吃了。”说着秦略将药碗拿过来,拿起其中的汤匙将中药轻轻的吹了吹,送到了她的唇边。
鼻尖传来这股令人恶心的感觉,她只觉得本来就没有吃多少东西的胃有种难受的感觉。
“我不要,好难闻的味道,像毒药。”江宁躲的远远的,然后紧紧的捏着鼻子,一副非常嫌弃的样子。
看她这副怕吃药的样子,秦略不禁笑了出来。
“若是你的话,喂我毒药我也喝进去。”他的语气带着三分玩笑,七分认真。
江宁一瞬间有些怔忡,他...
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跳的很快,看着他唇角的玩味,她这才突然松懈了下来,她怎么这样傻,竟以为他说的是真的。
本来两个人之前的气氛非常的好,可却在这一瞬间冷了下来,她挑起来的眉毛也顺了下来,伸出手将他手中的药碗拿过来,另一只手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在乎他,要不然就是现在受了风寒所以头脑已经不清醒了。
感觉到她的情绪突然波动,他楞了一下,倒不知她为何这样。
“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累,想休息了。”江宁将碗放在了云锦拿着的盘子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尽量的不去看秦略的灼热的,充满关心的眼神,秦略喜欢的人是以前的那个与他共患难的江宁,况且剜心之痛,她...
一想到这里,她紧紧的捂住了胸口的位置,神色有些痛苦。
见她如此,秦略不禁担心了起来。
“那好,你好生休息,后宫的风言风语你再不必去理会了。”秦略细心的为她掖好了被子,然后走出了养心殿。
……
而现在后宫之中,信菲儿算是彻底失了皇帝的宠爱,不过因为她是信国公主的份上,皇帝也没有太冷落她,只是不去她那了而已。
秦略整日陪在江宁的身边,恨不得每日上朝都挂在身边,江宁本就是宠妃,这会儿可以说是宠冠六宫了。
这后宫中人几乎要将她的门槛踏破了。
江宁轻咳了几声,立马就有人送上川贝枇杷露。
某日路过御花园称赞牡丹好看,翌日她的宫中便出现了各式各样的牡丹花,江宁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多新奇的玩意。
总而言之,无论是山珍海味,还是稀世珍宝,这些礼品之类的东西这寝宫之中都要装不下了。
而信菲儿这边的情况却大相径庭。
夜晚的星空稀稀疏疏的,信菲儿正坐在咸福宫的庭院中,她被秦略禁了足,她倒也听不见宫里的风言风语。
“公主,夜深了,早点进去休息吧。”宝莲的声音柔柔的,生怕惊了信菲儿。
信菲儿一身的耦合色纱裙,脚踝上还带着铃铛,整个一异域风情,可好像是因为久坐的原因,她的身上都有些凉。
“你说,本宫这是失宠了。这咸福宫已经门可罗雀了,只怕江宁那要被后宫众人羡慕了。”信菲儿的话语中带着些许的不甘心。
“公主既然不甘,那何不如去争夺皇上的宠爱?毕竟那江宁才貌都不如公主。”宝莲低声说道。
宝莲平日里跟着信菲儿嚣张跋扈,却不想这会儿倒是说出了一些事实。
“宝莲,平日里我对你不算太好,难得你还愿意为我出主意。”信菲儿一把抓住了宝莲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毕竟这是在满江,她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唯一的亲信就是带过来的宝莲,这么想着她也开始打定主意。
应该在朝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了,要不然的话,一旦脱离了信国,她就像是失去水的鱼一样,陷入了这样孤立无援的状态。
宝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为公主,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奴婢倒是为公主想了一个好法子...”
主仆二人说到了深夜,直到信菲儿去休息下了,宝莲看着她的背影,然后将袖子挽起来,只看着上面是一道道错综复杂的伤痕,还记得前几日不过因为她说错了一句话,信菲儿便一个巴掌过来。
现在她失势了,倒是对她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宫女巴着的紧,从前那些对她颐指气使怎么不见了。
信菲儿这天带了不少的礼品,咸福宫从前送礼的人还是很多的,她这便将东西都寻了出来,带上了之后去了江宁所住的养心殿。
快到门口的时候,她深深的呼吸了几下,然后问道:“确定皇上是这个时候去养心殿吧。”
宝莲正在她的身后:“再有一个时辰差不多。”
“走吧。”
可人还没等进去,就被云锦拦在外头了。
“见过信妃,我家娘娘这病拖了数日,所以不见客,还请信妃回吧。”云锦像是知道她的来意似的,她的脸色非常的平静,话语不卑不亢。
信菲儿还没见有哪个宫女能够这样对她说话,简直太无礼了,这若是平常的话,她早就将这宫女给杀了,可现在为了皇上...
“让我进去吧,我有些话同你家主子讲。”信菲儿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神色无比的认真。
云锦本不想说,可却还是告诉了江宁,江宁斜靠在银色的狐皮椅上,她半阖着眼睛:“喜欢等就叫她等好了。”
等了大半柱香的时间,信菲儿依旧站在门外,她的脸色十分的平静。
“让她进来吧。”
“娘娘?”夏陵有些不解。
江宁却点了点头,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她不喜欢信菲儿,她站在外面,反倒让她不自在,惹的她心烦,倒不如让她进来,早早打发了也好。
往常依照信菲儿的性子让她平白站了这么久的话,她定会生气,可今日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烈了。
只见信菲儿脚下似乎生风一般,清脆的铃铛声响彻养心殿,她满脸的笑意。
看着江宁穿着一身的上好绸缎,斜靠在那里,整个一绝世俏佳人,湛蓝色的眸子中似乎带着些许慵懒,可见她这段日子过的的确不错。
思及此信菲儿朝着后面招了招手,然后一把抓住了江宁的手。
“我知道妹妹不缺这些东西,但是这好歹也是姐姐的一份心意,还请妹妹不要拒绝才好。”信菲儿的声音柔柔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
江宁不着痕迹的抽了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我这庙小,实在容不下这些东西,还请你拿回去吧。”
“妹妹这意,是绝不肯收下了?”信菲儿美眸中带着几分的楚楚可怜。
“我...”
“皇上驾到!”这时李公公突然拿捏着嗓子说道。
秦略脚下生风,他刚一下朝就来看了江宁,正打算将今日奇闻异事将于她听,却不想在这里看到了信菲儿。
“臣妾参见皇上。”二人同时跪在地上说道。
秦略独将江宁扶了起来,却没让信菲儿起来。
“朕不是将你禁足了,看守侍卫也是大胆,竟敢放你出来。”秦略的声音淡淡的,墨色的眸子根本就不看信菲儿,眼中全是对江宁的宠爱。
“不,皇上,是臣妾的错,如果要怪的话就怪臣妾吧,是臣妾按捺不住心里的对妹妹的愧疚之心,这才想来给妹妹送些东西,却不想妹妹不愿意原谅臣妾。”信菲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说着说着竟然抽噎了起来。
江宁冷冷的在秦略的怀中看着她演戏,几天不见她这能力倒是涨了不少。
周遭似乎沉默了下来,只能听得见信菲儿如泣如诉的声音。
“爱妃的心是好的,朕也知你之前定不是故意的,禁足就解了吧。”秦略这时走下来,然后将她的身子扶了起来,她的眼神和他对视,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暖意,心思不禁一动。
“皇上,臣妾真的知道错了。”信菲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委屈。
江宁就这样看着两个人在她的面前说的开心。
直到晚上的时候,秦略没有任何的解释的没有来,只是让李公公传话过来,说让她早点休息。
“娘娘,我们休息下吧。”夏陵说道。
江宁应了一声,但是心情很显然有些低落。
“娘娘,您也不要太伤心,皇上毕竟是皇上,信妃是信国的人。皇上不好冷落她太久,也都是为了宫中的事情考虑。”夏陵是宫中的老人,说的话句句都是金玉良言。
江宁瞥了瞥嘴,任他需要怎样做,他爱怎样就怎样好了,可尽管知道他今晚必定是不会来了,她这心里却还是止不住的难过起来,这种情绪让她有些恼火。
当晚皇上留宿咸福宫,自从那天之后,在没人敢说三道四,一个个看了信菲儿都巴结上了,而信菲儿和江宁在宫中可以说是势均力敌。
皇上多偏袒谁一些,谁就更加得宠一些,宫中的这股风便偏向谁。
不过江宁却不甚在意这些东西,众人的嘴脸,一直都不是她所在乎的,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处于纠结的心态当中,她认不清自己的心意,左右摇摆,徘徊不定。
直到这天,宫中夜宴,众人一起用膳,江宁坐在秦略的身旁一脸淡然的看着眼前的歌舞。
而信菲儿却姗姗来迟,她坐在了秦略的令一边,当真是一左一右,非常的好。
“信妃来迟,可是要罚酒三杯。”底下不知哪位妃嫔开了口。
信菲儿这时候拿起了酒杯,斟酌了一下,刚放在嘴边,还没等怎样,众人只见她脸色巨变,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然后竟然干呕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秦略皱着眉头上前关切的问道。
“兴许,是臣妾吃坏了什么东西,最近臣妾总是不爱吃东西,却不想还是这样难受。”信菲儿咳了两声,脸色倒有些苍白。
“来人!传太医!”
太医匆匆赶来的时候,仔细为信菲儿诊脉,不想他的脸色突然改变,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后退两步跪在了地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信妃娘娘,怀孕了!”
太医的话就像是一个重磅炸弹一样,炸的众人外焦里嫩,江宁听了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的身子都僵硬住了。
信菲儿怀孕的事情一传开,秦略赏赐的东西数不胜数,而秦略去江宁那里的次数也变少了。
这件事情来的太过突然了,江宁有些不知所措,她本来没有子嗣,现在宫中的人都如落叶知秋一般朝着她那边倒下了。
刚开始江宁确实难受了好几天,可是她后来想开了也就好了,她又不喜欢秦略,为什么要因为他难过。
种花,养鱼,修身,养性,下棋,女工,这些她从未尝试过的东西,她这会儿全都试了遍。
“娘娘,您怎么还在下棋啊?最近皇上都不来咱们这里了。”夏陵在江宁旁边站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可是江宁却像是根本就听不见一样,依旧在下棋。
“娘娘从来都不在乎恩宠这种东西,你就别说了。”云锦这时候说道。
二人在江宁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江宁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她倒是明白她们的意思。
“行了你们,不必再多说了,我这样倒也自在。”江宁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她其实也有些难过,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可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从前的她,要她去献媚争宠,她早就去了,可现在她偏偏像是憋着一股劲似的,不肯去找秦略。
说完之后江宁拂袖离去,二人看着她的背影都是这么的落寞。
“我们不能让娘娘继续这样下去。”夏陵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不甘。
云锦却不以为意,失宠未必是坏事,后宫中的人都虎视眈眈的,现在不在这风口浪尖别提多好了。
看到云锦没有那个意思,夏陵怼了一下她:“别愣着了,娘娘这几天脸上都没有笑脸了你又不是没看见。”
这两个丫头正在秘密的策划着什么,然而这一切江宁并不知情。
之前忙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闲下来,江宁不禁想到了韩卫,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夜晚皓月当空,江宁穿的有些单薄,她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一时间竟然忘了时辰,她这会儿停下来想要回寝宫,却被云锦给拦住了。
“怎么了?”江宁疑惑问道。
云锦轻咳了两声,她和夏陵算准了这时候皇上去咸福宫的时候会路过这里,所以她们想...
“啊,娘娘,奴婢同您在一起这么久,还没有听过您唱歌呢,听说当日您在海边轻吟竟引来鲛人皇,也不知道奴婢今夜有没有这个耳福。对了,奴婢这几天正心情郁闷。”云锦说着脸色抽抽在了一起,一副可怜的样子。
江宁听她这话,她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因为云锦的话,简直是...语无伦次...
她皱着眉头看着云锦,她皱着眉头看着她的可怜样。
“你既想听,便将我的琵琶拿出来。”江宁淡淡的说道。
无论云锦怎么想的,她这会儿经她这么一说倒还真来了兴致。
从前和长老学了琵琶,只可惜,长老已经不在了,若是能够重来一次的话,那她一定早早的杀了秦略,然后回到属于她的那片大海之中去。
现在也不晚,如果她抛开一切杀了秦略,然后亡命天涯,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么想着她拨动了琴弦,轻拢慢捻抹复挑,琴声悠扬婉转,似乎有一种魔力一般,能够将人带入另一个世界。
此时江宁缓缓开口,她的声音如同黄鹂一般清脆悦耳,她口中的歌声倒是个陌生的,不像是中原的歌曲,可是却让人莫名的舒服起来。
而秦略正坐在龙撵之上,晃晃悠悠,他正捏着太阳穴,正在前往咸福宫的路上,他平日里白天忙于政务,而晚上的时候好不容易休息下来,信菲儿总说这难受,那难受,总要人陪着。
这时他正烦心,本寂静的紫禁城,这时竟然响起了清丽的歌声,这歌声陌生又熟悉。
歌声婉转,好似一个痴情怨妇等待着夫君一般,正当他沉浸在这个世界当中的时候,歌声突然又变,画面一转,尽是些杀伐之气,好似是在战场上一样,痛心疾首,亦或者是...
这时候秦略伸出了手,李公公将浮尘上下摆动,然后抬着秦略的人停了下来。
江宁手中抚摸着琴弦,本还能应上些词句,可她却不禁想起了,族中的战争,秦略的剜心,她只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眼前所浮现的全都是那日她被绑着,然后秦略一步一步朝着她走了过来,然后硬生生的将刀子刺入她的身体。
这么想着,江宁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烈,手上的动作不停,动作越来越快,琴声中充满了杀戮。
夏陵和云锦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中都各自带着不解。
这跟她们原本的设想一点都不一样,眼看着江宁越来越不对劲,她们二人正想上前,这时却只听。
“砰——”的一声。
琴弦断了,割破了江宁的手指,可她却恍若未闻,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琴弦断了,就像是她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一样。
她的脑海里全都是杀了秦略,可是另一个念头又在阻止着她,她快要疯了。
正当她出神的时候,她的手却突然被人给握住了,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秦略将她的手放在嘴里。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她的身体中乱窜,她连忙将手抽了回来,好像是触电了一样。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江宁将视线挪到别处,然后脸上悄悄地爬上了一抹红晕。
秦略紧紧的皱着眉头,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其实他很想问问她,方才她的琴音,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种悲愤好像是要与天地为敌一般,这让他的心里都不禁产生了一种恐慌的感觉。
可,他终究也没有问出口,只是开口说道:“听你琴声优美,不自觉走进来了。你的手竟这样凉。”
看着两个人携手一起进了宫殿,云锦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们这也算是为了娘娘做了一件事了。
“我还以为你今日还会去她那。”江宁淡淡的说道,让人听不出情绪来。
秦略宽衣的手僵住了片刻,旋即继续:“可是吃醋了?”
“没有。”江宁随意答道。
这时她被他揽在怀中,只听他有些揶揄的样子,她反倒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她现在身怀有孕,我不得不常去看看,这会儿是冷落了你些,来日我定补偿回来。”秦略像是解释一样的话。
“你愿意去就去,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江宁不咸不淡的说着,说不上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亲口听他解释,她到底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高兴他还愿意为她解释,难过他终究还是要去别的女人那里。
“我知道你心里不开心,要不然明天让你出宫一天散散心,这样可好?”秦略在她的耳边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江宁的瞳孔瞬间变得有神起来。
“也好。”江宁淡淡的说道。
……
“这个菜放近一点,皇上昨日吃了好几口。”
“本宫今日的衣衫会不会太艳俗了?”
“这头上的珠宝也不好,显得太老气了。”
看着信菲儿一直这样忙前忙后的样子,宝莲似乎有一种欲言又止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信菲儿说话见宝莲没有反应,她这才疑惑的转头,她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些许的怒意:“怎么还不动?一会要等皇上来了在动吗?”
“公主...皇上今晚,留宿养心殿了。”宝莲的声音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啪——”的一声,宝莲的脸上便多了个红色的掌印。
“胡说八道,皇上一向喜欢来本宫这里,况且本宫身怀有孕,皇上怎么可能去她那?”信菲儿非常生气的说道。
宝莲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奴婢知错了,还请娘娘恕罪。”宝莲忍辱负重的说道,只是那眼神中的恨意多了几分。
这会儿天还没亮,秦略就匆匆离开了,江宁那时候其实还没睡,可是偏偏看到他离开,她只得又假装闭上了眼睛。
秦略细心的为她掖好了被子,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之后他就匆匆的走了。
一清早,江宁就收拾收拾出了宫,而秦略正好派韩卫来保护江宁的安全,若是换一个人,秦略还不放心呢。
这次出行,江宁没有带贴身的奴婢,反倒是她拉着韩卫去玩个不停,几乎将城中好玩的玩意都玩了一个遍。
一整天下来,江宁大汗淋漓,简直将所有的不愉快都一扫而空了,但是看着韩卫,却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这次回来,他似乎比上一次更加的冷漠,更加的无情,不过好在一路上两个人之间的交谈都还正常,因为江宁不知道他的情况,所以不敢胡乱说。
“一整天下来,你的心情好些了没?”江宁这时候突然凑近韩卫说道。
韩卫的眸子沉静如水,仿佛再也泛不起一丝的波澜,他后退了几步,仿佛是在说,男女授受不亲一样。
“微臣的目的是陪娘娘开心,娘娘开心了,微臣也就开心了。”韩卫的声音非常的平淡。
江宁撇嘴,她实在是不敢把话说的太重,生怕说到关于韩卫最不想提起的部分。
可是...她必须把他的身上被下了契约的事情告诉他,总不至于这件事情一直埋在风里。
“其实我想跟你说,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既然不能逃避,那我们为什么不去选择接受呢?”江宁的眸子中带着认真,她抓住韩卫的双肩。
两个人的眼神对视的时候,韩卫似乎被江宁的话所触动,但是很快他就再次低下了头。
“我知道。”
这一句我知道,韩卫说得极其的困难,费劲,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似乎都有些嘶哑了。
江宁此时此刻反倒不知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她知道这是在揭韩卫的伤疤,可是却不得不说。
“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我们在信国边境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被古尔给偷袭了?其实那一次的偷袭并不是空穴来风,更不是有人通风报信,而是因为你的身上已经被古尔,下了一种契约诅咒。”江宁同韩卫一起在街上走着,他的话轻飘飘的,看似没有什么重量,但是却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砸在韩卫的心上。
韩卫的脚步停下来,眸中带着些许的疑惑看着江宁,笑得眼神让江宁有些不敢直视,似乎是有些灼热,又有些悲伤。
“咳…这种契约只有找到古尔,才能够想办法解决,要不然的话,无论你去到哪里,他都会知道你的行踪,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你,与你说这件事情。”
江宁的话非常的沉重,而这个消息对于韩卫来说也很突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是不是只要找到他?就能够解除?”韩卫有些难过,又有些焦急的说道,他的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江宁甚至都能够听到骨头在一起摩擦的声音。
他实在不想在和那个人扯上什么关系,如果再碰到他,他一定要杀了他。
看着韩卫这般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江宁也有些难受:“你不要担心,这些事情不能着急,一定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等过几天,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秦略,然后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你千万不要贸然行动,答应我。”
江宁其实说出口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后悔了,这件事情说起来还是太草率,毕竟现在韩卫的心理还不是太能够接受这件事情,可是下了诅咒的事情,还是越早说起越好,免得到时候再生事端。
韩卫沉默了下来,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江宁都有些摸不清楚韩卫的心思的时候,韩卫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一路向江宁想要再说些什么大话的时候,韩卫已经不愿再多提了,知道韩卫的心里不舒服,所以她也就没有说太多,早知道就先把这些事情告诉秦略,然后再想办法告诉韩卫,起码不要让他有这么多的压力。
可是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此刻她就算再想说什么安慰韩卫的话,却也觉得说不出来,现在说的话未免也太矫情了些。
终于到了宫门口分离之时,韩卫行过礼之后,毫不转身的回头看着韩卫的背影,江宁叫住了他。
“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的消息。”江宁嘱托着韩卫。
韩卫从始至终都没有传过来,只是他的背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然后他继续朝着宫门外走去。
江宁这时也朝着养心殿走去,这让江宁有些奇怪的是,往常云锦那个丫头早就冲出来嚷嚷着要接她,可是这一次却出奇的没有出来。
难不成是好不容易放一次假,便有些懒怠了?江宁心中如是想道。
可渐渐的走到养心殿的门口,江宁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平日里热闹的养心殿,今天却冷清得很,她有些警觉的走了进去,还没等进养心殿的门,果不其然她便听见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虽说是皇上授意,可是都已经这么晚了她还不回来,实在是有失皇家体面。”信菲儿不紧不慢的说道,她使了一个眼色,宝莲便连忙递上一盏茶。
她轻轻地抿了一口茶,眸子中带着高傲,不屑,甚至是一丝的鄙视,她如此傲慢云锦,这样的性子自然是受不了的。
“方才娘娘也说了,是皇上授意。无论多晚回来,那也都不算是坏了规矩,所以实在无需信妃娘娘担心,更无须这大晚上的跑过来。”云锦的话不卑不亢,却也一点都没有,失了规矩,她的话让平常的任何人听起来都没有什么不对。
可偏偏就是因为这样,更加让信菲儿恼火。。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看来我要替你家主子好好的教育教育你。”信菲儿此时还没有上手,只是一个眼神过去,宝莲两三步,便走了过来,抬手扬起就要挥下去。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她的手被江宁的手所抓住,宝莲似乎有些惊讶,江宁区一脸的冷意。
“我自己的侍女还是由我来管教的好,就不劳烦宁妃了。”江宁的手十分有力,捏着宝莲的胳膊,把宝莲捏的生疼。
“原来是宁妃,我还以为宫外有什么好玩意儿,牵住了宁妃的心,所以舍不得回来了。”信菲儿两三步走了过来,行走之间那是摇曳身姿,一只手扶着腰后,一副傲慢无礼的姿态。
刚靠近江宁,江宁连忙后退了两步也顾不上抓着宝莲的手了,她赶紧远离了信菲儿。
“唉?你怕什么,难不成我会吃了你?”信菲儿似疑惑,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江宁皱着眉头,然后湛蓝色的目光非常紧张的看着信菲儿,昨日秦略同她说了信菲儿怀中孩子的重要性,况且...她无心伤她腹中孩子。
从头到尾江宁不置一词,她不想在继续谈下去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没事你就先走吧。”江宁说着转身要走。
这时信菲儿两三步抢过来,一把抓住了江宁的肩膀,江宁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然后一把抓住了信菲儿的手,也不知是怎么的,她好像是没站稳。
身子就这样摔到了桌子旁边,撞到了桌角的位置。
这本来没有多大的力道,实在不至于怎样,可是信菲儿的脸色却突然大变,她紧紧的皱着眉头,双手紧紧的捂着肚子。
“疼!疼!”信菲儿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宁见此心惊,该不会来这养心殿一次就出了事情吧,若是在她这里出了事情到时候可不好交代。
这么想着她一把抓住了信菲儿的胳膊,她虽然不通医术,但会些调理内息之法,她马上用体内的真气通过手传到信菲儿的手中,同时她大声的喊道:“传太医!”
云锦几个人都有些惊慌了,然而这时候宝莲却悄悄的躲在了后面没有上前。
这件事情马上就传到了秦略的耳朵里,后宫众人都等着看笑话,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了,是江宁失手推了信妃。
信菲儿从始至终紧紧的捂着肚子,而江宁已经将自己所有的真气都渡给了信菲儿,江宁的脸色有些苍白的到一旁歇着。
所有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江宁,这回要是信菲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就有意思了。
“这宁妃真是悍妒,没想到这好好的孩子说害就要害。”
“万一要是信妃小产那可怎么办?”
一众妃嫔窃窃私语着,这种眼神实在是让江宁觉得不舒服,可是江宁却又不知如何解释。
“够了!你们这些人就爱人云亦云,若是后宫众人都像你们这般那还得了?”
秦略一直阴沉着一张脸,这会儿一开口,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会儿也没有人在敢乱嚼舌根了。
太医匆忙赶到的时候,信菲儿已经被安排着躺下了。
太医细心的为她诊脉,众人都非常沉默,眼看着他的结果。
“太医?我的孩子还在吗?”信菲儿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担忧,脸色也十分苍白,她的一颗心悬在了一起,这时她和秦略之间的第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绝对是重要的。
太医跪了下来:“回皇上,娘娘的话,龙胎安全无虞,只是娘娘现在胎象有些不稳,还需要多加调整。”
听到肚子里的孩子没事的时候,信菲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倒是让那些想要看好戏的人失望了。
秦略这时候将信菲儿揽在怀中,声音温柔的说:“没事了,幸好孩子没事。”
“皇上,是刚才宁妃推了臣妾,是她!”信菲儿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禁激动了起来,秦略此时正处于左右为难之际。
“皇上...信妃并不是因为被推了所以身体不适,她是因为...因为...”太医跪在地上吞吞吐吐的也说不出来个实话来,让众人的心都悬在了一起。
秦略这时候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赶紧说。”
“回禀皇上,信妃突然小腹剧痛,并不是因为被推,而是因为中毒所致,至于是什么样的毒,微臣还需要多加调查。”太医的脸上带着凝重。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谁会做这么蠢的事情,不过想要嫁祸给江宁这种决定倒是妙计,又或者说这根本就是江宁想要掩人耳目的一个方法。
“什么!竟然有人下毒,这件事情一定要彻查。”秦略皱着眉头说道。
韩卫刚在家中休下,却听宫中出事了,他连忙赶到宫中的时候,只看到江宁已经陷入了众矢之的。
“皇上!此事就交给微臣吧,微臣一定会调查的水落石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韩卫的身上,毕竟...韩卫是外宫大臣,参与进来内宫琐事,恐怕有失体统。
可是韩卫一脸的认真,秦略倒也没有在说什么,只说将这件事情交给他。
“你,有没有。”秦略目光直视江宁,眼中带着复杂的光。
面对他不知是怀疑还是怎样的目光,江宁突然觉得很不舒服,她想听到的不是这样的话,尽管现在所有矛头都指向她。
江宁将眼神躲开,不在看秦略:“我没有。”
“好了,现在都回去吧。”秦略不在跟别人多说,脸色如常。
屏退了所有人之后,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秦略的神色总算缓和了一些,他走过来想同江宁说些什么,可是江宁却躲开了,他心中诧异,只听她说道:“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说完之后江宁便不再看秦略,好像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秦略本来就因为这件事情心情不好,这么一来,心情更加不好了。
他转身离开了养心殿,等到他彻底出了这个门槛的时候,江宁的身子好像突然间浑身都失去了力量一样,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娘娘,您没事吧。”云锦这时候将江宁扶了起来。
江宁一脸的怅然若失,她的手紧紧的捂上心脏的位置,他不信她的时候,她就莫名的悲伤,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一天,不见秦略踪影…
两天,他仍旧没有出现…
日日复日日。虽然宫中的人没有直说,但是皇上不来,她就是失宠了,而江宁好像比之前更加超然了。
好不容易看着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一些,现在又因为信菲儿的事情闹的不开心,云锦二人着实是担心,可却又束手无策,只能干着急。
很快韩卫就过来找江宁了,因为江宁知道韩卫现在心情也不好,因为古尔的事情,所以…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的。”韩卫的脸上带着严肃。
江宁为他倒了一杯茶,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无妨,凡事尽力而为吧。”
“你最近怎么了?从前见你总是活泼性子。”韩卫皱着眉头一把抓住了江宁的手腕,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
江宁的手跟着颤抖了一下,她低低的垂下眼睑,掩盖住那双眼中的复杂情感,她将手抽了回来,她若是知道该怎么说就好了,好多事情,她都琢磨不透。
她又将茶递了过去,韩卫无奈接过,轻轻抿了一口:“此茶甚好。”
茶?对了,茶!
韩卫突然瞪大了双眸,他本来一直毫无头绪,可是他突然想起来,当初除了江宁不小心推了一下她之外,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要不然中毒的话。
“我知道了!江宁,我明白了。”韩卫说着非常急迫的跑了出去,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江宁看着韩卫的背影,目光幽深,这几日她从未忘记复仇之事,可是...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因为孩子差点没了的原因,秦略给信菲儿的就更加的多,赏赐更加的好,去她那里的频率也越来越多。
而信菲儿也曾经对于被人下毒的事情产生了疑惑,可是因为宝莲一直将这件事情推给江宁,在加上她的心里本来就对江宁心存芥蒂,所以自然也就认为是她做的。
珠宝首饰,珍馐佳肴,想要什么,简直是应有尽有,信菲儿这时候简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的目光凌厉的看着底下:“宝莲,我让你昨日为我儿绣的小衣裳怎么样了?”
所有人都知道信菲儿对她肚子里里面的这个孩子抱有最深切的希望,自然是一点都马虎不得。
宝莲眼神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小衣裳送上来,信菲儿皱着眉头扔在了地上:“你做的这是什么东西?”
“公主饶命。”宝莲跪在了地上,面色带着恐惧。
“拖下去吧,宝莲我知道你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可我却也没想到你会这样令本宫失望。”信菲儿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