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这个时候突然又响起了闷雷,突然之间就下了起来,大雨倾盆,稀稀拉拉的雨砸在帐篷上,好像砸在她的心里一样。
江宁听着外面的雨声不禁笑了出来,和哪天他不相信她一样,都是下雨了。
“你……你简直恶毒!”
他将她从榻上拽了下来,然后拖着她病恹恹的身子往外走,外面就是大雨,倾盆大雨砸在她的身上,嗖嗖的凉意让她非常的难受,身上的素色的衣衫这个时候也已经被泥土沾染,被这样拖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这一次她真的好冷,好疼。
她的身体就这样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然后跟地面接触,她难受的有些喘不过来气。
夜已经深了,这个地方本来就非常的偏僻,现在四周都是黑暗,她好像被扔在了一个非常泥泞的地方,黏黏的,非常的难受,黑暗之中,她还是下意识的想要去抓住他的裤脚。
可是这个时候的秦略正处于盛怒当中,他狠狠地甩开了她:“我永远都不要见到你。”
说完之后,秦略再也没有回头,已经迷迷糊糊的江宁只能听到暴雨打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他那句绝情的话。
果然,现在她把实话说了出来,秦略竟然就再也不想看到她了。
她就说吧。
她做那些都是自作多情。
怎么办,周围好黑,好冷,雨好大,她好痛。
她很努力的想要从泥泞之中爬起来,真的好想,好想,可是她却没有力气,她勉强伸出手紧紧的扣在泥土里,想要站起来,才有可能活下去,可是不行,她真的撑不住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雨也越下越大,这时候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鞋,她想要抬头看清楚他的样貌的时候,却是枉然。
她失去了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
那天晚上,云锦一直都在找江宁。
秦略回到了帐篷之中,思来想去,怒火不减,原来她一直都在骗他,实在是不可原谅。
直到夜半子时,他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却依旧睡不着,外面的雨声一直不减,他突然想,这么大的雨,她应该是已经回去了吧。
他起身穿好了衣裳,想要去看看她,可是又想到她说的话。
他又坐了回去。
“云锦呢?让她过来。”他说道。
云锦着急忙慌跑进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湿透了。
“奴婢并没有看到娘娘。”
“你说什么?”
“好好的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秦略“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拧着眉头。
怎么会这样?
她如果说生病了的话现在应该动不了了,应该在原地才对。
他想都没想就直接冲了出去,跑到了刚才的那个地方。
大雨倾盆,雨,滴滴答答的落在他的身上。
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原来的地方,已经没有了江宁的身影了,
江宁呢?
她去哪里了?
秦略突然之间像是发了疯一样的,蹲在地上用手四处的扒,徒手的那一种,泥土陷入了指甲里,他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很多年以后秦略已经想不起来到底发生过什么了,他只是记得,他一夜都没有睡。
从那天开始,江宁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
秦略无论做什么都没有精力,他还是不停的走神。
而江宁这一边。
她感觉头好沉,她很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却还是不行。
只感觉周围有一双冰冷的手,在抚摸着她的脸,那种冷冷的湿湿的感觉,就像是碰到了一条冰冷的蛇一样,她只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后退,可是根本就无力反抗。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一切让江宁感到陌生,她的脸上带着惊奇,难道她现在已经死了吗?
回想起那个雨夜,秦略那么的冷漠,绝情。
她的整颗心都冷了下来。
“你想好要为自己活了吗?”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冲进她的耳朵中,她的目光朝着声音方向看过去,只看到那个熟悉的魅惑的脸。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救我?”江宁的眸子中带着深深的疑惑。
“我都说过了,我们一定会在见面的。秦略已经把你抛弃了,你现在能够认清楚了他的真面目了吗。”花绸歌突然欺身上前,近的能够听的清楚彼此的呼吸声音。
江宁看着他的脸,内心只有一个想法,睫毛真的好长。
“我和他的事情不需要你这个陌生人管。”江宁将头扭过去,不在看过来。
“咯咯咯…”一阵魅惑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呆在我的身边吧,秦略已经抛弃你了。”
花绸歌的话就好像是一个魔咒一样,在最近几天的时间里,一直都如影随形跟在江宁的身边。
她无数次的梦到那个画面,秦略对她的态度。
说到底,两个人不过是仇人的关系,她又何苦在对他好。
那剜心的痛,她也应该醒醒了。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江宁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花绸歌依旧在她的身边守着她,依旧是一脸的魅惑相。
“我知道你喜欢他,吃了这断情绝爱丹,你就永远都想不起来他了。”
话罢,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身形窈窕,送上一枚绿色的丹药至江宁的面前。
断情绝爱。
“我吃。”江宁下定了决心,她个秦略之间,注定是不可能的,既然这样,她就应该认清现实,报仇,是她唯一应该做的事情。
丹药送入口中,她又昏睡了两天,醒过来的时候,信国的兵马已经落了下风,满江大有直捣皇城之意。
而江宁等人也已经撤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奢华的宫殿之中,一个绝色女子蒙着面纱,青葱玉指中捏着茶杯,虽然看不清她的面貌,但是她拥有一双深棕色的眼眸,水光潋滟,只是那眼底深处却是一片的冰冷。
犹记三天前。
“这支军队交给你,我相信对于仇人,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
“这是让你的瞳孔变颜色的药。”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这是花绸歌对她说的话,还送给了她一个奴婢,不过都无所谓了,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因为她以后的目的就是杀了秦略,搞垮秦略。
“派人去那边解决秦略的军队。”江宁冷漠的说道。
知画身材窈窕,穿着一身碧绿,眼神如出一辙的冷漠:“明白了。”
今天下四分五裂,唯有满江和信国独大,信国滋事挑起战争,满江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不但将失地收回,并且攻克信国十五座城池。
“李洲,这次多亏了你,身体上的伤口也是时候应该好好的养一下了。”秦略说道。
李洲被封为护国大将军,连攻十坐。
然而,他的这个位置还没有坐热乎的时候,前线就传来消息。
“不好了将军,南方守卫粮草被袭!”
“将军,北方被攻破!”
“将军,这边已经被包围!”
前线疯狂的传来消息,然而全都是一些这样的消息。
李洲来不及在呆上一时半刻,直接就冲去了前线的位置。
而秦略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本来以为回来的消息会是捷报,不想确实李洲身负重伤的消息。
他被人抬着回来,士兵节节败退,士气全无。
“怎么会这么严重?信国为什么突然之间神勇了起来。”
“莫非信国有高人在?”
大臣们纷纷在底下议论,举国上下,人心踹踹。
秦略冷眼出现在大殿之上:“谁在敢胡说,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的话一出来,再也没有人敢胡说八道。
可是堵的住朝臣的口,却堵不住百姓的悠悠之口,百姓的嘴都堵不住,现在城中的百姓都非常恐慌。
“皇上,现在有些地方已经发生了爆乱,臣已经派人去镇压了。”韩卫皱着眉头说道。
秦略一身的龙袍,坐在冰冷的龙椅之上,他的脸色十分的不好:“查到是什么人做的了么?”
“听说,是一个女子。”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
“一个女子能成什么事?”
“莫非韩将军来蒙我们不成?”
底下的大臣都不相信,仅仅是一个女子,怎么可能?
信国城池已经收复五座,如果按照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的话,事情绝对不容乐观。
“查出来是谁了吗?”
“暂时,查不出来。”
大殿内突然之间就安静了下来,死一般的安静,没有人在开口说话。
“皇上,现在可怎么办。”大臣们纷纷担心的说道。
现在的这个情况,只能下派将军继续出兵,既然已经这样了,不能在说什么了。
“出兵。”秦略冷着一张脸。
这日,满江派兵三十万,前往信国。
秦略坐在殿内,一个许久不见的人却突然出现了。
“秦略。”
秦略朝着那边看过去,只看到信菲儿的身影。
他本来就因为信国的事情糟心,现在信菲儿的出现,他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不是走了吗?回来做什么?”秦略不在看她。
信菲儿一身的铃铛,深邃的脸上带着深沉:“妾身这次回来,是站在皇上这边的,希望皇上能救救我父皇!”
她突然“扑通”的一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秦略这时候才察觉出来事情的不对劲。
“你慢慢说。”秦略将她扶起来。
原来。
信菲儿在信国的时候已经被管控了,想要去见信皇的时候,却发现信皇已经病入膏肓,现在信国已经是花绸歌的天下了,她想尽一切办法才从信国逃出来。
“那,你知不知道最近出现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秦略心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信菲儿想了想还是摇头:“我一直都被关起来。”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秦略冷声说道。
战争。
再次被掀起来。
战争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的事情,遭殃的还是百姓。
但是信国的子民却对这件事情非常的满意,因为总算有人能够为他做主了。
鲛人思思也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吞噬满江,对她毫无疑问是一件好事,毕竟她是想要得到所有。
而她认为花绸歌也是她这边的人,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而思思这次来到了信国,不仅仅是为了满江的事情,更是因为一个人。
那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信封然。
信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信封然焦头烂额,父皇病重,将大权全权交到了花绸歌的手上,心里只相信花绸歌,他不甘心信国这样被他人控制下去,便暗暗集结兵马,却一直都没有爆发出来,因为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花绸歌这日揽着江宁柔软纤细的腰肢,坐在信国的正殿之内,信封然走进来的时候,皱着眉头,因为此时殿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简直...不堪入目。
可是现在权利都在花绸歌的手上,信封然不能做什么,他依旧是一脸的淡然。
“唉?这不是我们的皇子吗?怎么来这了?”花绸歌一脸的笑意。
信封然挑眉:“我来看看国师又来搞什么名堂,莫非国师身旁这位,就是那个女子。”
因为一个女子,夺回信国的五座城池的事情,谁都知道了。
这么说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个女子,只见她的身形窈窕,青丝非常随意的挽在脑后,脸上带着一个素色的面纱,她纤细的身子依偎在花绸歌的怀中,只是那一双棕色的眸子中全都是彻骨的冷意。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时候,他的心狠狠地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