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拎着个小包袱,拉着凌灵走出雪凝阁。
两辆马车从景王府出发驶向皇宫,走在前面的,是白非夜乘坐的马车,他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青风安静的守在一旁。
走在后面的,是凌灵乘坐的马车,因白非夜进宫后事务繁忙,凌灵作为他府上客人,他把瑾容和青流安排在她身边陪她一同进宫。
马车大概走了半个时辰,周围的声音时而安静,时而传来一阵整齐的行礼声。青流说,他们已经进宫了。
凌灵从上马车到下马车,都没有见到白非夜,一进宫,他的马车便往皇上大殿方向行驶,而凌灵的马车也是直接去往宫宴场所。
凌灵到宫宴大殿的时候,已经来了许多官员和官家小姐,青流按照白非夜的指示,将凌灵安排在了靠门边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她尽量收敛自己的气场,让自己降低存在感,如她设想的一样,从她面前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留意到她。
“夏侯妹妹?”
正当凌灵庆幸自己没有被任何人留意到的时候,身旁的位置上,传来一阵好听的声音。
凌灵转过头一看,一十六七岁的女子坐在她身旁,那女子一身烟灰蓝云锦金丝绣花长裙,显得她高贵而优雅,五官大气精致,眉宇之间又透着一丝淡然,一双好看的凤眼明亮动人,她嘴角微微扬起,双眸含笑的看着凌灵。
凌灵一脸陌生的看着面前这位主动给她打招呼的美人,那女子见状,轻声一笑,开口道,“听闻夏侯妹妹前些时日生了场病,醒来之后失去了记忆,我本以为是谁在乱造谣言,今日一见,没想到确是如此。”她轻声道,“我是南宫玲玉,是镇北大将军南宫海之女。”
南宫玲玉举止大方,温柔得体,说话间给凌灵一种自然舒服的感觉,她慢慢放下内心的戒备,本就自然上扬的嘴角扬起,拉开一个好看的弧度。
凌灵微微点头,道,“幸会,南宫姐姐。”
南宫玲玉见凌灵态度和善,内心突的对这个夏侯妹妹生出了好感,以前在宫宴上,她不是没见过夏侯灵,只是她每每都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闷不做声,像是与别人隔离开似的,让人不敢靠近。
今日她随父亲前来,父亲坐在皇上安排的官员席,她自己也不愿坐的靠前与其他小姐争艳,便想找个角落坐下,哪知刚找到位置,便看见一如既往坐在角落的夏侯灵。只是今日,她没有从她身上感觉到从前与世隔绝的距离感,看着那个夏侯灵明亮的双眼,她才鼓起勇气向她打了声招呼。
“听闻妹妹家中噩耗,我十分惋惜,不知妹妹可还好?”南宫玲玉语气温柔如水,关切的问道。
“多谢姐姐关心!妹妹过得还不错。”凌灵觉得她性格似水,大方得体,也许是直觉,同样的问候在慕容雪身上她觉得很不自然,而在南宫玲玉身上,她却感觉很舒服。
南宫玲玉听完莞尔一笑,“那便是最好。今日景王生辰,妹妹作为景王府上的客人,坐在角落,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怕是要说些不好了。”
凌灵自然听出了南宫玲玉语气中的提醒,她目光带着笑意,淡淡看向南宫玲玉,“今日景王生辰,姐姐作为镇北大将军之女,也坐在角落,莫非姐姐会怕有心之人说闲话?”凌灵打趣道。
南宫玲玉听了凌灵的话,眼底一片了然,轻声一笑,“今日宫宴,不知妹妹可愿同我邻桌,坐在角落?”
凌灵秀眉一挑,“难道现在不是吗?”
两人内心明了,相视一笑。
“皇上驾到,景王殿下到!”
殿前公公一声长呵,大殿内所有人静声威坐,所有的目光看向大殿之外。
白逸修一身明黄龙袍,金冠束起他一半青丝,五官俊美精致,眉宇之间透着和白非夜淡淡的相似,与白非夜不同的是,白逸修从内而外散发出儒雅之气,虽有皇帝霸气,但举手投足又温文尔雅,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随着白逸修一同进殿的,当然还有今天过生日的白非夜,他同往日一般,一袭金线白衣,一尘不染,金边玉冠高束他一半头发,深邃明亮的双眼冰冷,俊美如塑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他与身旁的白逸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每走一步,都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冷漠。
坐在角落的凌灵和南宫玲玉同大殿上其他官家小姐一样,不由控制,目不转睛的看着缓缓进殿的两人。白非夜从她面前走过,空气中留着一丝龙涎香,凌灵的目光不自觉的跟着他挺拔的身影移动。
南宫玲玉藏在袖口的双手在见到白逸修的那一刻便开始紧握,虽脸上没有表露半分,但她知道,只有见到他,她的手心会莫名其妙的出汗,心脏会不受控制的加快跳动。
待两人入座,宫宴便宣布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