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河倒是少见这丫头这样懵懂，“怎么说，我也是欠他一颗精子不是？”陆河笑，到底是笑谁，不知道。

“生而不养，养而不育。不如不生，不养。”宋卿想起，高中的时候，每每谈及父亲，安菁菁都是一副闭口不谈的模样，眼中的受伤那么明显。

“你遇到了一家好人。可惜了，我和那姓安的丫头，都生在一个不幸的家庭。”

一家好人？宋卿知道，陆河说的是宋国枝和章晨。但神思一晃，脑中闪过一个高大的影子，疏离、冷漠。

“那我的亲生父母呢？”她喃喃开口。

陆河不知道怎么接，这么多年，陆河从未听宋卿提过想找亲生父母。

“你如果遇到了，你就知道，不幸的父母，是这辈子最大的劫难。”陆河想起自己美丽的母亲，那个温婉的，总是喜欢穿着旗袍的女人，临死前，还是一遍一遍的告诉他：保护好你父亲。

呵。

陆河的手其实有些严重，当时玻璃捏的死紧，划破了半个手掌，深可见骨。但是陆河还是在第三天出院了。

手中拿着一叠公正之后的文件，去了陆家大宅。

只身一人。

几天没见，陆源老了很多。

陆源看到陆河，心中一惊，多了几分忌惮和恐慌，更多的，是愤怒。

陆河进来，开口：“明天启程，去瑞士吧。”

“瑞士？你让我去瑞士？！”

“恩，不要再回来了。”陆河道，正欲将公文包里的文件掏出来，便听到陆源破口大骂。

“我生你养你，对你一次又一次宽容，你就这样报复我？让我去瑞士？你是不是也想像当年一样，把我放逐？让我死在瑞士？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陆源气的发抖，想到昨天不知道谁送过来的消息，陆河在各个港**通要塞严防死守，就是为了防止他们逃出去，他这是要逼死他们，然后让他们死在异国他乡啊。

他以为，陆河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撕破脸面。

可昨天那些消息，让他不得不审视这个儿子。

他是狠辣的紧，到那时对于自己的几个儿子，他还是很纵容的。可是这个陆河，竟然长成了这样子！

人越老越心软，陆源也不例外，他已经年近六十了，大儿子都三十好几了，人越老，越想顾忌着亲情。

想要这个儿子回家来。

却不想，他是要毁了陆家啊。

毁了所有人啊。

当年就是在这座宅子里，他冲他们破口大骂：“我陆小六，迟早有一天，杀光你们！”

少年初成，脸上的凶狠和恸意那么明显，让陆源直至今日，都难以忘记。

“呵，是啊。”陆河一听，原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拿合同的手，又放了下来。

“对，我就是巴不得陆家毁了，我就是要复仇，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你以为，你现在有反抗我的资本吗？”那张像极了陆源的脸，平静的没有表情，淡漠的开口。

陆源年迈，毕竟老了，看不到儿子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受伤。

“你，你简直就是个畜生！你连你父亲也不过放过？你的哥哥弟弟，你都不放过了吗？”

陆河觉得好笑，思考了几秒，道：“我可以放过陆小七。但是陆骏和陆小五，我不想再看到。”

“还有你。”陆河补充，终究是自作多情，父母是儿女天生的债，得还。

他陆小六，自认已经还的彻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