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至苍白,身形承受不了打击而晃了晃,她赶紧单手扶住墙壁稳住身形,缓步走出基因诊疗室。
此时此刻,她的脑子乱作一团麻线,双脚不知不觉走进了洗手间。
将报告单揣进兜里,姜元拧开水龙头,捧起一捧水泼了个满脸,冷水刺激得她找回些许理智。
镜子里的中年女人眼眶泛红,一滴泪水滑落眼眶。
姜元左转身体,接着后退两步,背部靠墙壁站了一会儿,就浑身无力地滑坐到地上,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老天爷,她究竟做了什么?!
叫人开车撞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害他失去双腿,变成残废!骂他孽种、说他晦气、威胁他离老二远点儿,亲手毁掉了他本该风光无限的人生……
她听说姚丝虐待他,当时还高兴得很。
思及此处,姜元的哭声乍收,满脸泪痕。
对,姚丝虐待沈孽。
以姚丝贪婪的性子,生了沈远风的种,不应该好好栽培,将来好争夺沈家家产吗?
可姚丝却虐待沈孽。
难道,姚丝知道沈孽才是她的儿子?
当年姚丝与她争执跌下台阶,导致腹中孩子提前出生,她们被送去同一家医院生产。
姜元记得,她的儿子放在3号保温箱,姚丝的儿子放在7号保温箱,除非有人刻意把孩子换了,否则绝不可能抱错孩子。
一定是姚丝换了孩子!
这样一来,所有问题都能说通了。
所以,沈誉其实是姚丝的儿子。
“哈哈哈……”姜元又哭又笑。
姚丝那个女人估计经常背后笑她把亲生儿子当成仇人,一再伤害,反而把她厌恶不齿的孽种当成心头肉似的疼了二十五年!甚至为了不让亲儿子威胁孽种的地位,叫人开车险些撞死他。
沈孽九死一生地活下来,估计也是生不如死吧……
姜元擦干眼泪,转眼间,她的目光变得格外锐利。
呵,姚丝。
站起身整理好仪容,姜元打电话吩咐人帮她查找沈孽的住处,随即大步离开卫生间。
重症监护室外。
公司不可以没有个主持大局的人,沈远风前两天便回了公司工作,只有沈誉姜元和花识三人守着沈愿。
姜元不在,花识跟沈誉一左一右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守了沈愿好几天,花识疲惫不堪,正闭目休息养养神,对面的沈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淡淡地开口问:“花识?”
花识睁开眼,朝沈誉点了点头:“嗯,我是花识。”
“你演戏不错,考虑考虑来我们华耀如何?”反正闲着没事干,倒不如为华耀挖一个人才。
花识长叹一口气,克制想骂人的冲动,心平气和道:“沈先生,沈愿哥尚未脱离危险期,我没心情谈公事。”
沈愿哥尚未脱离危险期,这个叫沈誉的居然还有心思挖人?如果不是看在沈誉是沈愿哥的亲哥哥的份儿上,他非甩沈誉一顿脸子不可!
不止花识气恼,沈誉也恼了。
他堂堂沈氏集团的执行总裁,亲自邀请他跳槽来华耀,他竟敢不识抬举,说什么没心情谈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