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一瞬思量,但雁云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只见她随即开口对着邓渊就是一句嘲讽:“南堂主自命刀法盖世,又视我为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怎么,你的九屠刀法连个黄毛丫头也杀不了?笑话!”
邓渊一听,果然中计,他霎时勃然大怒狂啸道:“你这臭丫头,我不下死力是量你招架不住,如今你竟如此狂妄,休怪我手下无情!”
“就这点能耐还妄想取我性命?!”雁云更乘势挑衅,右手持剑准备随时抵挡他的攻击,但左手指尖已经扣好松骨散,待邓渊一动真气向她扑来,她便迅速弹出药粉,此散会使他真气逆行直入丹田,虽无法伤及性命,但却能暂时令他无法运功和行走。
“霍雁云,拿命来!”邓渊抄起大刀便向她劈来,雁云艰难地避开那散发着惨淡光芒的刀刃,刻不容缓地将手中松骨散洒出,然后迅速腾开。邓渊眼见中了圈套,怒不可遏,想要避开却已来不及,口鼻吸入松骨散,手脚顿时觉得一阵僵冷,失去知觉。
雁云见邓渊瘫倒在地,无法动弹,不由得呼出一口气来,紧绷的神经霎时放松,浑身一软,几欲虚脱。
但就在这时,耳后传来箭雨疾驰之声,下一刻她的右肩之上一阵奇痛四散开来,瞬间传遍全身。
“行主!”远处一声呼喝。
霍雁云未来得及转身,便觉肩头一麻,瞬息之间视线变得漆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风声一直在耳畔回响,马蹄落地的撞击声铿锵有力,迎风灌进耳朵里,连心也跟着一起为之颤抖。
思绪开始变得恍惚,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阵阵白雾,夹杂着湿漉漉的水汽,扑面而来让她觉得湿寒腥甜。
忽然,四周摇晃了一下,她没有站稳险些摔倒,身后却有一双厚实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她单薄的肩头。
她一阵惊恐,立刻转头看去,身后之人竟是逝去多年的父亲!
“雁云,你还好吧?”霍震一双冰冷眼眸,只有在看着她的时候才露出难得的温暖。
雁云咧嘴一笑,爹爹温和的神情霎时将她内心的恐惧消融。
“禀告行主,我们已经抵达岸边了!”一个声音传来。
她有些好奇:“爹爹,我们这是去哪里?”
霍震的目光移向远处难以散去的白雾,直视了很久才道:“璞陆。”
还没等她再开口,霍震已经动身走向那片水雾之中。雁云定定站在原地,看着爹爹越走越远,直到那青蓝衣袍隐没于白色烟缕里。她想上前跟在爹爹身后,可是双脚如被灌铅,怎么也迈不出步子,右肩随即传来隐隐疼痛。这种痛苦像是能让她眼前的这个世界扭曲,她只觉地自己被一个无形的漩涡越扯越远,最终,这片大雾弥漫也渐渐消失,亦如梦幻泡影。
雁云紧紧攥着拳头,右肩上的疼痛越来越清晰,仿佛有无数锋利的针在伤口上狠狠地划来划去,让她疼得忍无可忍,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气,鼻尖却传来一阵隐隐草药香而非她所厌恶的血腥味,这种淡淡的味道有令人心神宁静的功效,她的心绪因此香味而平静了不少。
恍惚间雁云缓缓睁开眼,不知何时躺在了一间木屋里。窗外明亮的阳光扎进眼底,她慌忙伸手遮住眼睛,不料这么一动,右肩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她疼得低嘶一声。
低头看去,见伤患处已被包扎好,她感到莫名奇妙,不知是谁救了她,又为她包扎了伤口。
“血已止住,右肩不可用力。”淡然如这香炉里阵阵青烟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