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一片狼藉。
他的手托住她的下颔,微微用力之余嘴角浮起,目光却是寒冷:“多亏了你,朕才有登基上位一日。”
第一次,他在她面前自称“朕”。
带着讥讽,侮辱。
眼泪从她眼角溢出来:“能不能放了他?”
为了另一个男人,她不单流泪了,甚至开口求人。
他觉得心中无比地刺痛,比知道她背叛自己的时候还要痛。
痛彻心骨。
“你要朕放了他?”他又掐紧她的下颔。“凭什么?”
咬了咬唇,眼泪渗进她的嘴角,她阖上眼:“只要你肯放过他,我任凭处置。”
语气那样不甘,却又带着决然。
一如她的为人。
“任凭处置?”他一把揪过她的领子,近在咫尺,逼着她看着自己,“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跟朕谈条件?”
她闭上眼,缄默。
看着她死一般的寂静,他愤怒至极一口咬住了她的唇,用力之余舔尝到了几分血腥:“如今,你只有一样东西可以跟朕谈条件。”
她死命按住自己的胸口,低哀:“不要……”
“你不是要救他吗?”
他知道她的软肋,一语击中。
她的手,终于从胸前松开,任由放在两边。
他将她按倒在几案上,物什噼里啪啦地跌落在地,接着便传来粗鲁的撕裂声。对于这一切,她都装作至若惘然,甚至无动于衷。
看着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如此顺从甚至委身,他更有说不出的恨意:“从现在开始,朕不要再听到你说一个‘不’字!你若敢反抗一下,朕就让他去死!”
他有着地位与权利,主宰着任何人的生死。
她撇过脸,哽着喉咙:“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这之前,她甚至相信,他是爱自己的。因为他的爱,所以她变得犹豫不决。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他也不过是在利用自己。就像自己利用他一样。
他咬着她的耳边,一阵濡湿:“男人没有好坏,只有强弱。”
四目相对之际,恩仇万千。
说完硬生生地扳开她的双腿,整个人重重地压上去,与她紧密相贴。
她有着白皙的肤质,深藏不露的身姿,可是此时此刻他只是感觉到恨意。
很深很深的恨意。
她在心里一千次一万次地想要说个“不”,终究没敢说出来。
接下里是疯狂的掠夺,一寸一缕,似要攫取她的所有。
如果可以,她多想就这样死去。
那样就不知道他是这样的面目可憎,记忆仍停留在当初东宫的温暖里:
宫人小心翼翼扶着太子妃苏如缘朝内殿走去,所到之处,但见大红的喜字贴满了东宫的每一处角落,夺目,惹眼。
菖蒲很不喜欢满目的红,觉得触目惊心。
苏如缘过门槛时,她忙上前搀扶:“太子妃小心脚下。”
虽没有看见苏如缘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她对这一细微的举止感到满意。
其实做事,不是看说得多好听,而是细节取决成败。
菖蒲已经料到自己引起了苏如缘的注意。
果然,待苏如缘在新床上坐下来后,便问:“刚才是谁扶的我?”
菖蒲跪下来,双手伏地:“回太子妃的话,是奴婢。”
“你叫什么名字?”
显然,苏如缘刚来东宫,就想和这里的人处好关系。
“奴婢叫姓唐,叫菖蒲。”
“唐菖蒲?”隔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苏如缘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你在东宫多久了?”
“回太子妃的话,奴婢也是今天新来的。皇后娘娘说往后太子妃住进东宫,唯恐人手不够,便将奴婢派过来。”
听说是新来的,又是皇后娘娘派她来的,苏如缘更是觉得是个可以借以利用在身边的人,她伸出手:“起来吧。”
菖蒲起来又欠了欠身:“谢太子妃。”
其实她和苏如缘的心思一样,也想借以太子妃长久留在东宫。
只等候了片刻,外面就传来“太子殿下小心”的说话声。
宫人跪了一地:“恭迎太子殿下。”
孙闻走进来,似是微醺。
所有的人大气不敢喘一声,菖蒲亦是恭谨地跪在边上。
孙闻走到她面前,停下来:“让太子妃等久了。”
苏如缘轻柔的声音:“殿下言重了。”
孙闻欲去掀开盖头,脚步一个不稳,踩到了菖蒲伏在地上的手指。
她吃痛不由喊了一声。
刹那间,她竭力将声音不发出来,却还是被孙闻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