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闻松开手,将双手背在身后,随即恢复往日的冷沉不发一言地走了出去。
菖蒲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去,心里一阵惊骇,忙理了理衣服跟着跑了出去。她不是不知道他在恼什么,只是她不愿意屈服。
屈服于贤妃或是孙闻。
孙闻再也没跟她说过暧昧不清的话,私底下也再也没做什么逾越的举止。
他是骄傲,强势的男人。
习惯了女人对自己曲意迎奉,对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菖蒲,他冷漠相待。
菖蒲奉茶之时总是大气不敢出,其余空闲时间也不会单独呆在身边。
能避则避。
但是显然,贤妃并不打算放过菖蒲这个诱饵,她来东宫的次数愈来愈频繁,每一次总要坐半天才离开,只要见到菖蒲总是不住使眼色。
几次见没下文后,贤妃特地提起来:“听说太子殿下身边有个伺候茶水的宫女,深得人心?”
何良娣懒洋洋:“贤妃娘娘说的是唐菖蒲吗?”
贤妃面带微笑:“叫什么名字本宫不知道,就是想着什么时候能喝到她泡得茶就好了。”
何良娣眉头不皱一下:“这有何难?”说完就朝外面喊,“把唐菖蒲叫过来。”
此时孙闻还没下朝,菖蒲端着泡好的茶水进殿,按序给贤妃、苏如缘、何良娣奉茶。
到了贤妃这里,她一个没接稳,一杯茶打落在地。
何良娣正想借此机会接近贤妃,茶杯一落地不禁面色一变:“怎么做事的?”
贤妃不看菖蒲只笑着对何良娣说:“可能她是太子殿下身边伺候茶水的,所以本宫没福气喝这杯茶。”经贤妃这么一说,何良娣将所有的气都撒在菖蒲身上,扬手将手中的茶杯扔在她身上,怒斥:“下贱的奴才!仗着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就使不得是不是?”
菖蒲胸前湿了一大片,透过衣服感觉到几分隐隐的热痛感。
她知道贤妃铁定了心要她难堪,更不会有人帮自己,故而沉默地低下头。
何良娣又怒骂道:“不要以为太子殿下纵容着你,就迷糊地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贤妃闲闲的问:“听良娣的口气,似乎是话中有话。这个唐菖蒲……莫非还有其他本事不成?”
何良娣到底也是精明之人,掩饰道:“妾身自从有孕以来大小事宜一概不问,怎么知道这些下贱奴才是怎么伺候太子殿下的。不过是见她连端茶送水都不尽心,怒火难耐罢了。”
贤妃佯装劝道:“这些人,随便处置一下就行了,良娣身怀龙种,犯不着为了这些事气坏了身体。”
听贤妃说自己身怀龙种,何良娣更是借势发威:“来人!把这唐菖蒲给我拖出去杖责十大板!”
菖蒲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任由宫人拖下去。
十大板,足以让她奄奄一息。
何良娣虽然只是一个东宫良娣,但是的确够狠。
菖蒲倒在地上,整个人爬不起来。
贤妃走至她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她:“如果你想要,一定能够博取孙闻的疼惜。”
菖蒲握紧拳头:“贤妃娘娘是在把奴婢逼往绝境。”
贤妃勾了勾唇角,眼角一斜:“如果你没有弱点,本宫又怎么能把你逼往绝境呢?”
她说的对,如果菖蒲喜欢的不是孙启,又能耐菖蒲如何?
她们之间明明彼此嫌恶着,却因为一个男人不得不彼此牵扯着利用着。
福荣宝进来就看到菖蒲半死不活地倒在地上,惊了一声:“发生什么事?”
待身边的宫人细细禀报后,何良娣由宫人搀扶着走出来:“妾身刚才教训了一下这个唐菖蒲,太子殿下该不会怪罪吧?”
孙闻冲她微微一笑:“你若喜欢,怎么样都好。”
何良娣得寸进尺:“这种人留着也只是碍眼,不如遣走了也好。”
在一边的福荣宝忙道:“良娣有所不知,这个唐菖蒲其他本事没有,但是泡起茶水来深得太子殿下心意。如若……”
何良娣皱了皱眉,不再往下说。
直到她走了福荣宝才吁口气,转眼一看,发觉孙闻的脸早就黑沉下来。
问孙闻:“太子殿下,现在……”
菖蒲虽痛不欲生,但到底认得是孙闻的声音。她微微睁开眼,看到他正看着自己。
不知是真的疼痛还是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尽职的戏子,菖蒲氤氲着泪水,低低地喊了一声;“殿下。”
边上的福荣宝觑了觑孙闻的脸色:“太子殿下,现在怎么办?”
孙闻不再看菖蒲,转而低沉着声音:“送她回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