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初是你害了我肚子里的骨肉!你怕我知道不会放过你,所以趁早下手!唐菖蒲你丧尽天良,怪不得你的孩子也不得好死!”
“住嘴!”孙闻忽然发话,脸色铁黑,“她怀的是朕的骨肉,你竟然说不得好死?就因为怀疑是她害你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小产是你动的手?”
何美人吓呆了:“不……臣妾什么都没做。”
“你和慧云是什么关系,朕会彻查。一旦事实真的如内侍女官所言,那么休怪朕不客气!”孙闻怒极了,撂下这一句狠话后就风风火火走了。
何美人还在叫:“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苏如缘腆着肚子看着趴在地上哭闹的何美人,转而对菖蒲说:“这个人情,就当是本宫欠你的。”
经过这样一闹腾,菖蒲觉得十分疲惫不堪:“能够去除内侍局一个祸害,对臣妾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还有五个月,本宫的孩子就会出生了。”
“恭喜皇后娘娘。”
“本宫也要提早恭喜你,快要出宫了。”
“谢娘娘。”
只要这一年里,她能在内侍局安稳度过,那么她就有机会安全出宫。
活着留下来,总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经孙闻彻查,发现何美人与慧云果真是远方亲戚,便毫不留情面地将何美人打入冷宫,慧云也不再是内侍局的出纳姑姑。
苏如缘和菖蒲一唱一和,各自消除了自己的敌人。
其实何美人说的没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和慧云是远戚,只是被人抓住了把柄难以逃脱罢了。
菖蒲在承乾宫呆了一月多余,这些日子孙闻每天陪她去内侍局办公。自从出了何美人与慧云的事,内侍局那帮人安分不少,每回见到她都毕恭毕敬。尤其是看到皇上每次相陪,言辞间更是小心翼翼。
她每天要看内侍局大小账目,以及听取几位掌事姑姑的汇报。做事的时候,孙闻都坐在边上,一边喝茶一边看她做事。
菖蒲极认真,丝毫不在意有人看她,那股子较真的模样,孙闻每次见了心里都微微一笑。屋里的火盆烧得很热,她的脸泛起红晕,像是喝了酒。
夜里的风很大,等菖蒲忙完回承乾宫的路上,孙闻总问她:“冷不冷?”
自从她小产后,他再也没给她脸色看,事事都顺着她,生怕惹他动怒。
菖蒲起初不甚在意,甚至暗暗起疑,后来便有些习以为真,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何美人与慧云的事之后,后宫起了一阵惊澜,但很快就被迎春纳福的喜悦冲刷地一干二净。
后宫风云多变,大家早已习以为常。
坐在龙辇里,依偎在孙闻的怀里,菖蒲说:“有件事,臣妾想跟皇上商量。”
“你每次跟朕商量都没好事。”
菖蒲忍不住笑出声:“臣妾已经在承乾宫住了这么久,眼看大年就要到了,也是时候回东宫了。”
孙闻不响。
菖蒲又说:“再住下去,别人就不只闲言碎语了。”
“你在承乾宫这段时日,朕也没少去别人那里。”
“臣妾回东宫了,皇上也可以常来。”
黑暗中,他握住她的手:“你的身体,都养好了。”
“都好了。生龙活虎。”
“骗人。”
“臣妾句句属实。”
孙闻摩挲着她的耳垂:“在朕这里住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好好报答朕一回了。”
到了承乾宫,孙闻仍不打算下去。
龙辇里的地方虽说宽敞,但是到底坐着两个人,加之孙闻整个人似一座山一样挡在菖蒲的面前,她几乎连呼吸都困难。
“不要了,皇上,被人看见了不好……”
“嘘!不顾地方狭隘,孙闻一把抱起菖蒲让她双腿分开坐在自己身上,伸手去扯她胯间的束缚。
菖蒲几乎要叫出声:“不要……”
孙闻一把捂住她的嘴,又怕惹怒于她似的,半哄道:“朕知道你现在身子弱,一定会小心的。”
“可……”
直到放她在暖融融的龙床上,他才忍不住关怀地问:“冷吗?”
菖蒲摇了摇头。
孙闻低下头,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第一次你背叛朕向贤妃告密,朕让你生不如死;第二次朕无心令你小产,之后帮你去除何美人和慧云。我们俩从此互不欠账好不好?”
原来他知道是菖蒲有心对付何美人。
又为什么故意纵容呢?
菖蒲也不问他原因,只问:“皇上怎么开始算账了?”
“朕不想让你心生恨意。”他露出鲜有的温和,“想和你和平共处来着。”
“为什么?”菖蒲问,“皇上不是巴不得看着臣妾在内侍局生不如死吗?连锦囊都御赐了。”
孙闻重重道:“朕忽然改变主意不行吗?”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
“你!”孙闻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神色却有些不大自然,“因为……因为那个孩子……”
菖蒲咬了咬唇,这个孩子不止出乎自己的意料,也出乎孙闻的意料。而他们之间微妙的变化,更是超乎想象。
无论如何,她犯不着去得罪他。自己已经被折磨地体无完肤,这段时日的苦也学乖了不少,顺着他的意思总不会有错。
“皇上说互不相欠就互不相欠,臣妾绝无异议。”
“你该不会又是骗朕的吧?”
“臣妾也受了不少委屈,已经感觉到很累了,不会再花心思骗谁。尤其是皇上。”
“为什么?”
“因为那个孩子。”
菖蒲不介意再一次利用那个夭折的孩子来牵制他。
果然,孙闻用手抚摸她的脸颊:“放心,我们还会有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