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闻一直看着她,菖蒲的睫毛有点闪躲,他抱着她,微微探下头来,身上的龙诞香就似厚重地压下来,覆上她冰凉的唇上。
菖蒲闭上眼,回应着他的深情。
园子里的梨花随着晨风????落了一地,有些飘落在头上。
孙闻终于还是走了,如来时悄无声息。
菖蒲一直怔忪着,久久不动。
孙启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手上没抱着允儿,他故作轻描淡写地说:“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爱你。”
菖蒲似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他:“曾经的你,也很爱我。”
她硬生生地盯着他的脸,那目光令孙启感到愧疚。
孙启没有忘记,也不会忘记。
他苦涩道:“现在我也爱你,只是在我身上发生太多事,我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菖蒲亦微微苦笑:“当初那么做,是我自己的选择,没人逼我。”
“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好。”
“王爷,我并没有怪你。”菖蒲永远都是不温不火、无惊无险的态度,“皇上已走,王爷也该放心了。”
见她要走,孙启忍不住道:“我送你吧。”
“不用了。再长远艰苦的路,我都走过来了,这点路我不需要人陪着。”
折过几条回廊,菖蒲与程隽险些撞个正着。
他一身药味,看到菖蒲倒也不惊讶:“夫人这么早就醒了?”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程大夫。”
“我一直都在这里,只是一直没和夫人偶遇过,今天是第一次。”
“我的身体能恢复地这么快,多亏了有程大夫的悉心照料。”说着,菖蒲颔了颔首,“程大夫果然医术超群。”
程隽温润一笑:“看来夫人的身子恢复地不错,估摸再吃十贴药就可以停了。”
“如果没有程大夫,或许我和孩子早就有不测了。”
“夫人和小少爷一定会洪福齐天的。”
他也跟这里的其他人一样,喊菖蒲和允儿为夫人、小少爷。
菖蒲也不计较。
受制于人,便是处于弱势,已经无从计较。
程隽并不想多加交谈或逗留,侧了侧身:“夫人先走。”
菖蒲有意无意看了他几眼:“想必我出宫的事,程大夫一直都知道吧?”
“……”
“不知道这件事……温婕妤知道多少呢?”
“我不过一个三流大夫,只是替人医病,其余事一概不知。而姐姐在宫里,跟我的联系更是少之又少。”他把自己和温画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他这么说,菖蒲只是微笑,并不多问,从他身边轻轻走过,留下若无若无的淡香。
从菖蒲拿离开后,回去的路上孙闻坐在车辇上一言不发。
福荣宝见菖蒲没一道来,心里已经预告到不妙,因此一个字也不敢多问,可后来看到孙闻总是若有若无隐着笑意,心里更慌了:“皇上这一会沉默一会顾自笑着……奴才看了心里发怵。”
见他果然是一脸惶然,孙闻的笑意更深了:“朕是在想啊,她究竟是多么聪慧的一个人。”
“谁?皇上指的是安妃娘娘?”
“她终于知道打开那只锦囊了,朕看到那对玉戒指的大小正好合适她手指的尺寸。”
“奴才始终听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福荣宝很是糊涂,“什么锦囊?”
“朕把母后留下来的玉戒指给她了,她也戴上了。”
“可……”福荣宝越听越摸不着头脑,“听起来倒是件好事,可娘娘为什么不跟随皇上一道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