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藏在暗中的无绝走了出来,她面朝夜铭熙而立。
玉面郎抱着孩子先离开,现在他们之间一定有很多话想说。
无绝望着夜铭熙的双眼逐渐泛红,欲语泪先流。“你问我血莲仙可知?我回答不知,你问我背后的刺青是怎么回事,我也回答你不知。其实,你早就知道我背后的是藏宝图。”
“真可惜,还是被你发现了呢!”夜铭熙苦涩一笑。
那么隐秘的事他不会知道,能告诉他的除非只有一个人。
“是我爹,是我爹告诉你的对不对?”她又上前一步。
夜铭熙凝望着无绝的双眸,那一眼像等了一万年那么长久。“没错,是你爹告诉我的。”
事情再也瞒不住,夜铭熙只能选择坦白从宽。
“你爹来求我,叫我保护你。那时候我不过是个太子,就算能保护你也不够权势。血莲刺青本是圣祖留下的一个秘密,据说那时凤都皇朝刚建立不久,局势不定人心不稳,圣祖为提防奸佞小人,把秘密藏在了血莲刺青图里面。
圣祖怕秘密会泄露,于是找了江湖中人来守护血莲刺青宝藏图。守护此秘密的正是魔教中人,据说那是魔教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教规,谁也无法更改。”夜铭熙解释得知的真相,告诉无绝背后血莲刺青图的秘密。
那么阿姨打从一开始就想把秘密交给她来守护,才会在她那么小的时候刻下刺青。不对,那么爹爹怎么会不知呢?按照道理,爹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她孩提时身为她师父的阿姨一定看到她佩戴的血玉,思来想去只有血玉能证明她的身份。
如此一来血莲刺青刺在她背脊上也不足为奇,难怪当初夜铭熙说那朵血莲花很美。
带着秘密的血莲花能不美吗?
“当时陈中天似乎发现了血莲的秘密,你爹为了保护你,假装自己是叛贼,出卖了凤都皇朝,继而要我杀了他,来平息陈中天内心的怀疑。而我埋了你,是怕陈中天发现刺青图就在你背后。”夜铭熙说出了当初杀菖盛的事因。
过去的重重误会解开,无绝明白了当初菖盛死的真相,为保护她代价未免太大。
她看着夜铭熙,他漆黑的双眼没了当初的算计。
为何她那么傻,到现在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陈丝雨从始至终都未曾和我有过关系,三年前我接近她时,就哄她服了药,那药短暂内令人失去光明,没有解药和瞎了没差。故而那三年和她发生关系的统统不是我,即便是进了皇宫,派人给她喝了安神茶,每晚我都会睡在自己的寝宫。”只是中途不被人发现,自然菖蒲也不会知道。
当夜铭熙解释完毕,回答他的只是呼啸而过的冷风,无绝再也找不到说话的勇气。她对视眼前的人,这个人曾经宠过她,只是她未曾懂过他的用情至深,以为他的种种手段都是算计,以为他的每一次接近都带着目的。
是她错怪了他,无绝的眼泪瞬间滑落。
“你假装杀了孩子,其实那时暗中和夜子墨串通,为的是要陈中天相信我们的孩子死了。如此一来,孩子就能平安长大,不会惨遭他毒手,而你做事也能得心应手,哪怕我恨你一辈子,只要夜子墨没夺回皇位,你根本不会把事情对我做出交代是不是?”她气的一拳一拳敲打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他不为所动,任由无绝的粉拳似雨点一般落下。
最后他抓住了她的双手,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蒲儿,我们一直都错过了,错过了太多太多。虽然我出于保护你,可也是为了凤都皇朝。”夜铭熙痛苦地闭上双目。
好啦,菖蒲和夜铭熙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是他们后一世的爱情故事:
夏日的晌午。
洛阳城。
炎炎烈日似火,分外无情地烤着大地。天空万里无云,连一丝风的痕迹都没有。
繁郁的枝叶早已慵懒地打起了卷儿,以一种无可奈何的姿态睥睨着人间的炙热,树上的知了有气无力地嘶鸣着,仿佛也因了这炎热的气息,本已时断时续的叫声更添了一丝哀弱挣扎。
空荡荡的街头了无人烟,就连一向坚守在两侧扯着嗓子叫卖的小摊贩也卷起了物什,纷纷躲入阴凉底下摇着蒲扇歇憩
――燥热而缓慢沉闷的空气,夹杂着令人难以呼吸的灼热,如吞噬一切的梦魇般,吞噬着世间的一切。
而此时城东的王府后院中,一台厚重巨石砌成的水井前,却站立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倾城女子。
那女子眼若含水,眸光清澈,面若桃花,眉目如画。虽未施粉黛,细嫩的肤色却如朝霞映雪,白若凝脂。一只碧簪随意地斜插在女子如云般地乌发中,与一袭白色薄纱水裙交相映衬,更将女子衬托地淡雅脱俗。
吃力地摇动手中的井绳,将探出井台的水桶拎起置于地下,然后斜坐于井台一隅,女子低下头,开始静静打量井中的倒影。
那张倒影微微地喘息着,在水波的荡漾下有些模糊而破碎。
却依旧遮掩不了女子的美丽,清澈的井水倒映下,那张绝色的脸庞愈发倾国倾城,娇艳欲滴。
她是整座王府最美丽的女人,亦是堂堂吴国七王爷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娶进门的菖家千金大小姐,王爷的正室夫人若妃。
只是,在这看似至高无上尊贵无比的身份之下,比王爷的正室夫人还要为众人所熟知的,却是她另外一个身份――被菖家赶出门的女儿,刚过门便被王爷一声令下废掉的弃妃。
是的,她是他的弃妃。
初嫁王府,本以为终于可以摆脱凄惨的命运,从此获得命运的垂怜。
却不料,一夜生变,再相逢时,柔情蜜意海誓山盟俱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他那张冷漠而绝情的脸。
他将她废掉,却不允许她离开。他说即使他不要她,她也休想离开王府半步,她菖蒲既然曾经是夜王府的人,就生生世世都是夜王府的人,就算是死,也不过是夜王府多增添的一只鬼。
他一声令下,她从此成为王府后院打杂的奴婢。
劈柴,挑水,扫地,洗衣……
没了王妃身份的保护,就连后院身份最低下的仆人都可以随意对她欺负打骂,因为七王爷有令,被废为奴,她就是整个夜王府地位最卑贱的人,任何人的话,哪怕就是要她去死,她都不得有异只能遵从。
就如同今天,阳光灼热得至此,她却依旧被赶出来挑水,只不过是因为新来的那个唤作小桃的奴婢瞧着她不顺眼,故意挑刺找茬,她便不得不在烈日底下挑水一样。
他将她分配到后院,本就为折磨她啊。
汗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划落,坠入已被太阳烤得炙热的井台上,一瞬间就被蒸发得无影无踪。
她默默望着井下丝丝荡漾的水波,想象着冰凉的井水滑过肌肤带来的清凉感,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周身的灼热。
要是能痛痛快快地洗上一把凉水澡,该有多么惬意!
“菖蒲!”
正在发呆间,只听到背后传来一道含着恼怒的吼声,惊吓之间,她只感觉身子一窄,便坠入了深深的井中!
“扑通”一声,井下顿时水花飞溅。
“啊!有人落水了!来人啊,快叫人来救人!”
地面上传来一道带着惊吓的尖叫声,她却连丝毫挣扎都没有,任凭身子随着井水的波动左右摇摆,沉沉浮浮。
冰凉的井水裹着她的身子,浸润着她的手,她的胳膊,她的脚……
那抹凉丝丝的感觉让她觉得舒畅,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伸开四肢,享受着从心底升起的丝丝欢愉……
已经有过多久,没有过这般痛快淋漓地放松过了呢……
一只绳子从井中垂下,然后套上她的腰,还未待好好享受这温润的清凉,她便被绳子拉出了井面。一只手狠狠地拧在她的胳膊上,然后将她毫不留情地推倒在地,“菖蒲,你这是想要害死我啊,居然敢投井自尽!”
“你就算是死,也别挑我当值这天!”
她趴在地上抬起头,看见小桃正插着腰朝她杏眼圆瞪,稍显圆胖的脸上腮肉微微抖动着,说不上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刚才惊吓过度。
七王爷有令,不准她死,否则整个后院的人都难逃干系,记得有一次她被欺负后受了寒差点死掉,七王爷一怒之下将故意拿冷水浇她的李嬷嬷全家都杖责二百,然后处死,一时之间整个王府噤若寒蝉。自此,尽管众仆人往日里对她欺负得都很凶,却谁也不希望她死,至少不要在自己当值的那天死。
更何况,小桃还是今日刚调入后院的小丫鬟,往日听多了因她而受罚的事,更是禁不起她这般地惊吓。
她抬起头,冲着小桃微弱地笑一笑。她想要告诉她自己并没有想要投井自尽,只不过是一不小心掉下去了而已。可是看着小桃鼓着腮帮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禁将到嘴的话语又咽回了肚里。
就算解释了又能如何,她会相信吗?恐怕,到时候遭难的又是自己了吧。
“还赖在地上做什么,还不赶紧滚起来!”她的笑容让小桃一愣,随后小桃嘴巴一泯,眼睛向上一斜,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舞妃有令,让你现在立刻就去柴房一趟!”
舞妃?去柴房?
花舞影让她去柴房做什么?
她顿时一愣。
听闻花舞影是王爷最近颇为宠爱的女人,舞姬出身,容貌卓群,身姿绰约。因为宴会上妖娆一舞,从此获得王爷宠幸,今儿成为除了自己之外夜王府的第二个女主人――左侧妃,舞妃。
只是,她与花舞影向来没有交集,她又找她有何事呢?
更何况,为何要将见面地点约在柴房呢?不是很奇怪吗?
她刚想开口问问小桃,却见小桃身板一扭,便牛哄哄地转身离开了。
只是离去之前吩咐身边的下人尽快搬一块大石板过来盖在井眼上,大概是害怕她再次“投井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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