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让你们死在别人手中,倒不如我自己亲自动手。”这些话留着自欺欺人还差不多。
太后没动怒,无绝的反应她能理解。
几十年来,她为了巩固儿子的皇位付出了太多太多。如今,失去了皇位,她反倒是看淡了。正如夜铭熙说的,放下,万般皆自在。
“你恨我们是应该的,只是母后不懂,为何你能为熙儿牺牲那么多。”她握上了无绝的双手。
此时房中只剩下夜铭熙、无绝,太后三人,玉面郎不知何时早已离开。
她是该恨,是他们让她过得如此不幸。
“太后误会了,我根本没救夜铭熙,何来的牺牲。”无绝抽出被太后握住的双手。
太后听完无绝的话,无奈一笑,解铃还需系铃人。
原因出在儿子身上,事情就该有他来解决。她回头对视了一眼夜铭熙,他对太后轻轻点头。表示,和无绝的事交给他来处理即可。
“我去看臻翎,若可以,以后喊我娘,如今我已非凤都皇朝高高在上的太后。”临走前太后对无绝做出交代。
待太后离去,夜铭熙挣扎着想从床榻上起身,无奈无绝不肯向前来,他唯有采取主动。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有些话必须要说开,解释清楚。
彼此心中存在隔阂,任何问题都难以解决。
看夜铭熙动作艰难的样子,无绝只得上前一步,坐在了太后原本坐的位置上。
“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死了好送到夜然院落的翠竹崖丢下山喂豺狼虎豹。”她说话时表情认真,一点都不似开玩笑。
夜铭熙凝视着无绝的双眸,清楚她对自己还存有恨。
此时房门外传来敲门声,无绝只好起身。“进来。”
进来的不是谁,而是玉面郎。
“宫主,把这个盒子交给皇兄。”他交代完,索性离开了。
低下头望着手中的锦盒,无绝有些狐疑,这盒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要他亲自跑一趟拿来给夜铭熙,她关上房门,也没多想,走到夜铭熙面前,把盒子递给了他。
夜铭熙当着无绝的面打开了盒子,呈现眼前的是一支紫玉簪,那发簪被鎏金镶嵌着,看得出来先前碎的厉害。
接着就是一些孩童的玩物,例如纸鸢,写的歪歪斜斜的帖子,画风稚嫩的画册。
“这些东西为何会在你手里?”除了紫玉簪之外,其余的东西皆是菖盛收藏的。
盒子里的东西全部属于无绝孩童时留下的,收藏这些东西的人正是菖盛。
他把盒子放在了一旁,拿起盒子里的纸鸢,抬头对上她的双眸。
“我们三人一直都错了,你所爱的是个名字,而我想要的确是你。八岁那年我随父皇去了菖府邸,那时大皇兄刚刚失去一切,而母后对我又严加管教。向你坦白身份时,我用了他的名字。”说到这些夜铭熙自觉好笑,阴差阳错导致三人的宿命有了大大的转变。
无绝听到他说起这些,便也懂得当初为何会听到夜子墨的名字而对他产生情愫。原因无他,她所爱的人一直都是眼前的夜铭熙,而非夜子墨。只是一个名字,害的他们彼此痛不欲生。
“盒子你是从何得来?”无绝问夜铭熙。
他知道有些秘密再也瞒不住,“是你爹死之前交给我的,他说你看到这些自然会想通一些事。”
无绝拿起放在一旁的盒子,夜铭熙的解释触动了她内心脆弱易碎的弦。
“你何必手下留情,在大皇兄面前杀了我岂不是一了百了。”他仿若一点都不怕无绝会生气。
当初无绝下手时,他根本就没想过她会杀死他。
从头到尾他根本没有爱过陈丝雨,更没与她之间有过肌肤之亲,至于此事他暂时不会告知无绝。有些事来日方长,他没想过要乖乖束手就擒。
“别动不动就揪着这些不放,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别妄想用如此伎俩来打动我。我已非当初的菖蒲,而你也不再是我所爱的那个人。”她说着愤然起身,不顾夜铭熙的死活。
就在她转身离开之际,他伸手攥住了她。
没留意夜铭熙会来此一招,她的脚步继续向前,而他身上的伤口顿时撕裂。
“嘶……”他闷吭一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痛的他冷汗直冒,整个人倒在了床榻上。
“你几时变得如此无赖,继续装,你蹩脚的把戏无法博得我的同情。”她说罢又向前走了几步。
夜铭熙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冷汗湿透了他的亵衣。
听到背后的人毫无动静,无绝停下脚步,稍稍回头,当看到夜铭熙倒在床榻上一言不发,她才知事情的轻重。
慌忙上前,“你怎么?”俯下身查看他的异状。
“你当真那么恨我?”夜铭熙握住她的手掌,虚弱的说。
没等无绝回答,他便晕了过去。
顷刻间,无绝乱了套。
白逸似乎早有预料,正带着假冰雨进了无绝的院落。
正巧看到无绝打开夜铭熙的房门要出去,白逸就站在她面前,带着一脸欠扁的邪笑。
“啧啧……你的动作可真粗鲁。我好不容易救回他一条小命,你是不是想杀了他才甘心?”白逸说着话,抬脚跨进了房中。
假冰雨带着药箱来到白逸身旁,“公子,可要我留下帮手?”
白逸没回答假冰雨的话,眼神停留在无绝的身上。
“如此重要的事,本公子认为不如请宫主亲力亲为比较妥当。”他依旧本性恶劣,开口要无绝动手帮忙。
无绝本想拒绝,看到因她失意而受苦的夜铭熙,有些心存内疚。
不情不愿的走到白逸面前,“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啧啧,真是粗鲁,我看他是瞎了眼才会娶你。”白逸不怕死继续挑衅无绝。
没等白逸再继续说下去,无绝的手掌已经扬起了掌风,一脸余怒未消。
“看来你是不想再见到明天的太阳了,我成全了你。”
她正要动手,白逸坐在了夜铭熙的身旁,手指捏着一枚银针。
“我死,他也活不成。”白逸说罢,挑起眼角,对无绝痞痞一笑。
本该动手的无绝,被白逸的恶劣行径激的无话可说。
依照眼前人的个性,杀死夜铭熙他的确做的出,可她不想冒险,就算他们无法再执手偕老,孩子需要爹爹不是吗?
无绝不想落白逸口实,“你若想杀他,请便。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你与你贴身侍婢之间的苟且之事相信不必本宫提醒你。你要敢动手,那我就把她交给陈中天。”
她口中白逸的侍婢就是假冰雨,花舞影是白逸最疼惜的人,无绝一早就知。
“看来,你似乎早就算到我会来。因为影儿,再则,你派她去陈中天那边为的也是想利用她来牵制我,一旦夜铭熙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必定得赴汤蹈火,为你效劳。”他突然笑了,眼前这女人算计之心不是一般的强。
看来师傅说的对,宁得罪小人也莫得罪女子。
“是你抬举我了,想要你医仙出手相救,难如登天,我要不用花舞影来引你前来相救,哪怕要你师傅请你出山,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根本不理会。”说完后,无绝哽于喉间的一口气终于顺畅了。
白逸此时一场俊脸,黑如煤炭,无绝为自己出的这口恶气,简直大快人心。
白逸离开后,无绝坐在了夜铭熙的床榻前,等待他醒来。
她总怀疑白逸有事隐瞒着自己,可又说不上来究竟隐瞒了自己什么?
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夜铭熙,看他入睡时毫无戒备的样子,真希望他永远不要醒来。一旦清醒,又会变成暴戾的那个他。
他真的瘦了好多,明明吃的是山珍海味,睡的是高床软枕,一呼百应的权势。究竟他有什么放不下,舍不得?
不知不觉无绝俯下身打起了盹,发生了那么多事,可见真的是累坏了。
守在房外的玉面郎和白逸相望一眼,“你最好不要嘴贱。”
玉面郎的意思很简单,要白逸别讲夜铭熙的身份泄露而已。
白逸看着眼前毫不客气的玉面郎,冷哼一声。“好笑,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就凭我和你平起平坐,怎样?”玉面郎似乎见到白逸就想咬他一口。
花舞影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玉面郎和白逸玩大眼瞪小眼的把戏。
这小子真心讨厌,皇兄的身份明明异于常人,他要能爽快点答应也就算了,竟还想同自己讨价还价。
“公子,宫主可是不好惹的。”花舞影好心好意提醒白逸。
一听心上人说无绝不好惹,白逸倒有些生气了。
女流之辈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玉面郎似是看穿了白逸的心事,凉凉的开口。“她可是喂毒物都没死的魔教女魔头,你以为她只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白逸听完玉面郎的话,脖子不由瑟缩了一下。
用毒物练功他是听过,可像无绝没有走火入魔的确实没几个。不得不说,玉面郎的话很对,无绝绝非表面所见那般简单。
“有多不简单,我倒是想听听。”白逸假装满不在乎,心里紧张的要命。
一逞口舌之快的他惹来玉面郎不屑的目光,“里面的人杀了她全家,间接害死她从小陪伴长大的丫鬟,却没有一剑杀了那人,你说……”
玉面郎适当的欲言又止,剩下的话要白逸自己去领悟。
这确实不简单,一个人有多宽广的心胸能做到轻易原谅。明明无绝有机会杀死夜铭熙,她没有动心思要将他杀死。
在他们时夜铭熙早已醒来,无绝依然睡着。
他看了一眼熟睡之中的无绝,内心无比踏实,伸出手掌,五指紧紧握住她的柔荑。
她的手掌略显粗糙,不似以前那么柔软,是他把大家闺秀变成了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有错要怪的话,那罪魁祸首就是他。
也许,待她醒来后,他应该把话说清楚,告诉她以往种种究竟原因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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