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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看到满身湿漉漉的两人,菖正和的脸上顿时一阵阴霾,“梓善,你要知道,她是将你弟弟丢进湖里的罪魁祸首!”
那般苛责的语气,带了满腔的不解气与憎恶,似是很不能理解他为何要将她救上来。
她的身子一颤,喉咙痛得几乎爆裂。
萧梓善见状,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坚定地捏了捏她的掌心,声音不卑不亢,“爹爹,你说是蒲儿将宗黎扔下湖去的,可有什么证据么?”
“证据,还用证据吗?”菖正和没有瞟她,只是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杜素娟的女儿,除了她还能有谁?”
杜素娟的女儿!
就因为她是娘的女儿,菖正言就一口咬定是她扔进去的。
原来有的时候,判定一个人有没有罪,真的不需要任何理由……
她只觉得心愈发地冷。
“可是,如果是她扔进去的,那她为什么还要救宗黎呢,干脆逃掉不是更好?”大哥的声音淡淡的,却带了一种压迫性的力度,“还是说,其中的答案另有真相,”说罢,用杀人般地眼光扫了菖怡柳一眼,“是有人,另想要至蒲儿于死地?”
“没,没有,我真的没有!”旁边的菖怡柳浑身一哆嗦,双手举在胸前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爹爹,您千万要相信柳儿啊,柳儿哪里敢加害自己的姐姐呢,柳儿平日里可是连只蚂蚁都不敢踩!”
那种不打自招的表情,就像拼命澄清自己的囚犯。
“你没有?”大哥继续审视着她,“那你说宗黎是被蒲儿扔下湖去的,可就是你亲眼所见了?”
“我……没,我没……”
“那你也就是在说谎了?”目光如炬地逼近菖怡柳,然后一把攥起她的手腕,萧梓善的声音带了一丝重重的压迫感,“菖怡柳,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是你主动要求陪小少爷玩耍的吧?那么,小少爷应该老老实实地呆在你的手上,而不是蒲,我这么说,对不对?”
“我……”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小少爷更大程度上是被你扔进湖中的才是了?”
“柳儿!”菖正和的脸色一沉,目光顿时刺向了菖怡柳。
菖怡柳还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此刻面对萧梓善的咄咄逼问与菖正言的严厉呵斥,粉嫩的小脸儿上顿时现出一丝恐慌,“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可能是我没看清,没注意好,我只是感觉脚底下一绊,宗黎就已经掉进湖里了,我正好看到姐姐也在湖边,就以为是……就以为是……我真的不是故意冤枉姐姐的……”
“你最好是如此!”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萧梓善将目光重新投向菖正和,“爹爹,现在事情的真相您应该清夜了吧,蒲儿根本就不可能做出这种忤逆的事情。”
菖正和干咳了一声,脸上顿时现出一丝尴尬。
却依旧不忘他的威严,紧皱着眉头声音冰冷,“这次的事情,就暂且作罢,我也不再另行追究,只是,以后务必要注意,你们应该很清夜,小少爷不是别人,尤其是在这个家中,更是要好好地保护才行。”
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答了一声,“好。”
她甚至连跟他解释,唤他一声爹爹的冲动都没有。
其实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在他任她在湖中挣扎却置之不理的那一刻,她对他的期待就已经死了。那句恶毒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地响彻在耳际,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她,菖蒲,在那个男人的眼中,你只不过就是一个该死的祸害而已!一个淹死一个少一个的祸害!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爹就先走了。”大概她的表情让菖正和感到了一丝尴尬,看到她点头后,他立刻便要离开。
相互之间的恶心,怕是她,都不想再看到彼此一眼了。
却被一旁的大哥叫住,“爹!”
将地上的百鸟贺寿图捡起来,轻轻拍了拍,然后递到她的手上,萧梓善暗示似地朝着她眨了眨眼睛,“这块布可真好看,是给爹爹的吗?”
她愣愣地望着他,这才想起此次前来前院的目的来。
娘的百鸟图,送给菖正和的生辰礼物,幸亏了大哥的提醒,她才不至于忘记来这里的初衷了。
激地望了大哥一眼,从大哥的手中接过百鸟图,原本就已沾染了尘土的百鸟图,经过了再一次的折腾,早已被摧残地更加厉害。
白色的布景与五彩的丝线混合为一团,像已经哭模糊了的脸庞。
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悲愤,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她双手捧着百鸟图,恭恭敬敬递至菖正和眼前,“这是娘为爹爹绣的百鸟贺寿图,还请爹爹收下。”
“什么鬼东西啊这是,这么脏!”却不想面对她递过来的百鸟图,菖正和竟然一脸嫌弃地将她的手推开,仿佛生怕弄脏了自己的手。
百鸟图经过这么一推,再次跌落在地。
狠狠地咬咬牙,止住泪,她冷冷地盯着他的脸,内心的愤怒让她忍不住想冲上去狠狠地揍他一拳,“这可是娘一针一线绣的!”
一丝一线,一夜一夜!
熬出了病,熬花了眼!
看着她一副质问的口气,菖正和的眉头顿时一挑,嘴角微微一撇,明显一副那又如何的表情。
只是当着众人的面,终究还是不好发作,不耐烦地递给旁人一个眼色,让旁人从地上拾起那幅百鸟图,菖正和的语气相当清淡,“哦,那就替我谢谢你娘。”
见她僵持着不动,他又转身从下人的手中拿过一个纸包,打开,捏出两块糕点,“新鲜的梨花糕,你们一定很多年没吃过了吧,来,拿着,给你跟你娘尝尝鲜。”
那副一副施舍的语气,仿佛在向她施舍着她一辈子都可望不可即的东西。
她冷冷地站在原地,没接,也没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他。
她好想冲上前去甩他几道耳光,将他递过来的梨花糕狠狠地扔在地上踩两脚!
她也真的好想大声地质问质问他,一个人究竟能绝情到什么程度,才能够连妻连女都不认,才能够面对亲情,当做空气一般地冷漠决然!
“爹爹让你拿着呢,还不赶紧接过去啊!”看到她不动,菖怡柳立即冲上前来推了她一把,“怎么,一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所以太高兴了,迈不动步了?”
她踉跄了一下身子,还未站直,菖怡柳早已将梨花糕粗鲁地塞到了她的手中,而菖正和,亦转身离开了前院儿,似逃离般消失在了院门处。
梨花糕,在手中翻滚了一下,便径自跌到了地下。沾染了泥土,由雪白变作了土黄。
而她的泪,也一滴一滴地滑落,掉在了地上,融入了土里。
竟是如此结局……
竟是如此结局啊……
娘啊娘,何必呢,我们这又是何必呢?他们根本就不稀罕。他们根本就不稀罕啊!
“蒲儿,你别伤心,等明天,大哥去为你买一些热腾腾的梨花糕回来,好不好?”看到她落泪,萧梓善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了一丝心痛,好看的眉头皱得很深。
默默地擦了一把泪,看着菖正和消失的方向,绝望的脸上悲戚地笑了笑,“大哥,这样的一家人,看起来真的很可笑很可笑吧?”
“蒲,你别这样……”大哥的眸底一黯。
愤恨地将地上的梨花糕踩碎,犹如踩碎了对菖府的最后一丝希望般,用力推开大哥跑掉。
从今以后,菖蒲,这个菖家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一点都没有!
待返回柴屋时,夜幕早已低垂。
漆黑的夜空中疏星三两,飘渺而黯淡,如冰冷的泪滴。
“蒲,是你回来了么?”还未走近门口,耳边便传来娘满含焦虑的声音。
昏黄的煤油灯光斜洒在娘的身上,将那副本已病弱的身衬托的得更加单薄。
她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因为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她甚至都不知道,如此满含了焦虑的声音,到底是因了她,还是,菖正言。
“东西……可是给他了?”见她半天未答话,娘的眸子中终于迸发出了一丝紧张,还有一丝难言的焦灼。
她点点头,“给了。”
心中却是猛然涌出了一丝酸涩的,果然,还是为着他啊。
“给了就好,给了就好。”娘絮絮地念了几句,犹如放下了心中的巨石一般,脸上的表情猛然一松,随后便转过身子进了屋。心中的惦念总算结束,她现在总该算释然了吧。
“娘。”眼见娘的裙裾过了门槛,快要消失不见,她不由地伸出手去,喊了一声。
娘听见了,回过头,“怎么了吗?”
她呆呆地望着她,声音有些凄然,“在我送布期间,娘可曾担心过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