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让白姗姗失去了两位至亲。
父亲战死沙场,娘亲重病缠身,离她而去。
夜是凉的,月是冷的,心是死水般静寂的。白姗姗右手举着火把,火苗肆虐着,火光照亮了她毫无表情的脸,她看着眼前这简单却温馨舒服的房子,看着这承载着太多的快乐的家,眼泪就这么无声的坠落,她已经没有力气抽泣了。
娘亲就是在这里教她读书识字,就是在这院子里交她武功剑法,也是在这里!失去了他们!
左手上的信纸飘落在地上,皱皱的,随着风卷起,进到屋子里,扫过一地的荒凉,她的裙角也跟着动了动。
目光中火焰突起,轰的一声,在这入夜的微风的鼓动下,火光冲天,白姗姗闭上了眼睛。
到现在,她也不敢相信,短短的三天内,她失去了所有!
大火点亮了漆黑的夜,火光中,她跪在矮矮的坟前,擦去了所有的泪水,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娘,你让我烧了这里,姗姗已经听您的话办好了。
我知道你是想我爹了,才会去找他的,我知道你没走!还在看着我,怕我一个人做不好,没关系,姗姗已经长大了,你让我做的事,我一定会做到,我现在就出发回京,爹的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这里是个好地方,没有人打扰你,等我查清楚真相,我会回来陪你的。”
失去和痛苦,是让一个人成长的好办法,白姗姗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
——
为了方便行事,她女扮男装,化名白三进了京城,入住在悦来客栈。
客栈也是个打听事情的好地方。
这天早上,客栈里已经是人来人往了,来吃饭的,来谈天说地的,来歇歇脚的,各色各样的人都有。
她一落座,小二哥就热情的过来给她倒了杯热水,肩上的毛巾一扯,扯到手上顺手擦了擦桌子,脸上挂着笑,次着大白牙,干他们这行的,就是要保持笑容,自己不开心,惹得客人不开心,饭碗就保不住了。
白姗姗看他这笑嘻嘻的样子,心情也舒缓了些,只不过还是一脸的沉郁。
她穿着一袭淡蓝色的衣服,头发高高竖起,眼眸清亮,眉清目秀,好一个遗世独立的公子哥。
“小二哥,我给你打听个事儿。”
店小二一看白姗姗这明眸善睐的样子,笑的更开了,长得真俊!
“客官您放心问!我打小就在京城里跑,什么活没干过!什么事儿没听过!”
白姗姗笑了笑。
“你可听说过白将军?”
白姗姗一上来就问了个这样的问题,还真把店小二问住了,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白姗姗举杯喝了口水,绣眉一挑,好笑的问道,“怎的,小二哥不是号称无所不知吗?”
店小二挠了挠头,“这位客官,不是我不说,是我不敢说啊!”
“为何不敢?”
店小二瞅着四下无人看着,微微凑近了,小声说道,“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别说我不敢说了,我看您也别问了,让有心人听到了,我们可都得死!”
“为什么?难道京城里不能提起白将军?他可是驻守边关,忠君爱国的好臣啊!”
店小二奇怪的看着她,问道,“白公子是外地人吧!”
白姗姗点了点头,“哦,是这样的,我是来京城寻亲的,昨天刚到,还不太熟悉。”
店小二一听这话,顿时就开启了话痨模式,“这就难怪了,您是外地来的,还不知道我们这京城发生的事儿!”
这倒不是因为她是新入京才不知道的,而是因为他们母子一直隐居,外面的发生的事儿怎么会知道。
白姗姗问他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店小二本来认为自己知道的多,还挺高兴的,这会儿就又说不出话来了,只不过看着白姗姗这打扮,也不像是什么坏人,也还挺面善的,最主要的是这会儿人都在有吃有聊的了,他也正闲着,狠了狠心,就跟她讲了起来。
“白公子啊,您是有所不知,要说以前提起白将军的话那还是让人数大拇指的事,放在现在,那就是掉脑袋的大罪!”
白姗姗越听越糊涂了,她的父亲一向是忠君爱国,怎么就提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