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当行前,胡氏兄弟犹豫再三还是进了门去。
胡大揣着怀里的簪子,蹑手蹑脚的在典当行狭小的屋子里徘徊了好几圈儿,还时不时探头探脑的往里头望望。而胡二则愣愣地跟在其身后,鬼头鬼脑的盯着进出的客人。
瞧着行为奇怪的两人,典当行里的小伙计嘴角一歪,没好气的冲两人走过来,“喂喂喂!我们这里不受破衣服了,那么还是快走吧!”
小厮是认得这两人的,每逢喝酒钱不够的时候,就会拿着破衣服来这里当钱,而且从来不赎回。后来老板每次见到他们,都喊着自己将他们打发走。
见自己又要被轰出门去,胡大有些急了,“哎,小哥,我们这次真的有好东西要当!你先不要急嘛!”
“是是是,我们真的有好东西!”胡二亦赶紧点头应和道,生怕又被撵出去。
小伙计半信半疑的打量着衣衫凌乱的二人,眉头一扭,“就你们还会有好东西?”
“真的,我们当真有好东西的!”胡大神叨叨的指指怀里,“不过,我们想和你们掌柜的当面谈谈!”
听着胡大要求面见自己的老板,一脸的难以置信。可看着胡氏兄弟满脸的真诚,那伙计将信将疑的想了半天,勉强答应道:“成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信你们一回吧!”
不大一会儿那小哥还真将老板喊了出来,可当老板瞧见要见自己的是胡大时扭头边走,还叱责道:“你将他们喊进来做什么,赶紧给我赶出去!”
听着又要将自己赶走,胡大着急忙慌的跑到老板面前,“掌柜的掌柜的,您给个机会,我们真有好东西的!”边说边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东西掏出来,慢慢展开在那人面前。
原本还板着的鞋拔子脸瞬间换了个表情,两只三角眼瞪得和铜铃铛一般,闪闪发光!两道八字胡一抖,激动不已的将胡大捧上前的簪子小心翼翼的拿起来。
温润透光如雪映月,洁白纯净的没有一丝瑕疵。那人颤抖着双手,眼含热泪。从业这么多年,这样上等的软玉还从未见过!
那人恋恋不舍的欣赏着手中的玉簪,面色忽然一紧,“这东西真的是你们的?”
“当然了,这可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掌柜的,你说这玩意儿您说能换多少钱?”一提到钱,胡大边开始莫名的兴奋。
“这可是上等的好玉,起码值五百金啊!只是我店里现在还没有这么多现钱,烦请两位堂内相坐,待我准备好之后,再付给二位,您看可好?”掌柜翘着八字胡,摆着一个客套的笑脸。
胡大转溜半天眼珠子,爽快道:“成,没问题!”
“那就请二位稍等了!”那掌柜作揖笑道,“你还不赶紧请两位贵客,后堂看茶!”
“是!”那小伙计弯腰点点头,随即恭敬的对胡大兄弟道,“两位里边儿请!”
那伙计正欲转向后堂,却被自家掌柜瞧瞧拉向一侧。看着面色铁青的掌柜,有些迷糊哦,“掌柜,您这是……”
“你听好了!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你必须想办法留着那两个家伙,万万不能让他们走掉!否则,你我可是要掉脑袋的!”
掌柜突如其来的警告不由令小伙计浑身一抖,似乎刀已经架到脖子上一样,身上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捣蒜似的急忙点点头!
玲珑朱台中央起,雕短画栋四下立;棉寸柔毯脚底铺,悦耳钟磬乐音盈。
一个檀木软座端端的摆在阁楼之上,珠翠围绕的老鸨半勾着朱唇,将微胖的身躯斜倚在软垫儿上,眯着眼享受着两个小丫头的按摩。
不就是个舞剑吗,至于将自己捯饬成这样?柴萱倒拧着八字眉。看着镜子里面难以理解的妆容,有点儿不敢相信那家伙就是自己的影像。小巧垂髻,青色发带,一袭淡蓝色轻纱长裙尽显娇媚身姿。
“这还是我吗?”可柴萱却一脸的不愉快,这身装扮哪里是要自己去舞剑啊,明明还是跳舞的嘛!这长长短短的,能舞的起来吗!
在衣裙小丫头的催促下,柴萱还是站到了那朱红色的台子上!尽管心里存了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可也只能忍气吞声硬着头皮上了。即便自己从来没有学过舞蹈,可还是有武术表演的经验的,就算再不济,就单单给她耍上一段剑术,看她能怎样!
柴萱接过侍女递上来的软剑,目光一扫。瞬间大吃一惊,叶儿竟然就待在那老鸨的身后。
忽然舞台前方的红绸一动,刷的一下落下。柴萱眼前赫然见出现许多人来,当然绝大部分是男人。
柴萱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斜睨见老鸨嘴边的冷笑。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会答应让自己舞剑,为什么又将自己打扮成这样!
掌心握紧,抓这箭头的手心开始出汗。并非是因为人多紧张,而是柴萱忽然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如果自己此刻罢演,从这台子上走下去,那老鸨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柴萱额间慢慢的渗出的细汗,台下客人的欢呼声也越来越响。剑身轻扬,柴萱心中一横,提剑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