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听到曹丕那样带着了柴萱,气得长信宫那位大妈是火冒三丈。头顶跟喷了三昧真火一样,在自己宽敞的大厅内打着转转,逮谁烧谁。一种宫人屏息待命的趴在一侧,生怕自己被这怒火牵连到,稍不留神可就是灰飞烟灭啊。
“岂有此理,身为天子,竟如此不知身份,简直、简直……”卞太后气得胸口直发疼,脑瓜子都是嗡嗡的。颤抖着手指对着跪在堂下的崔萍,怒道:“你,你去把陛下给我喊来。”
“喏!”
崔萍战战兢兢的领了旨意,撑着摇晃的腿刚站起来,就听见外面声呼‘陛下驾到’,顿时松了口气。赶紧跪在地上,给曹丕请安。
“陛下,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曹丕近前,卞太后已经压不住心底的火气。一天之内不仅自己的权威在一个小小的贵人面前丢了两次,就连皇帝的威仪都降低了。
“你先下去吧!”
冷眸斜睨,瞟眼地上正发抖的崔萍。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今日非得废了她两条腿才甘心。
“孩儿知道,母后今日惩罚柴贵人是因为她顶撞了您。朕先代她向母后陪个不是,何须母后生如此大的气。今后朕必将好好管束她的言行,如何。”
面对怒不可遏的老妈,曹丕亦是摆出淡淡的微笑,言语轻和的讲着,缓缓将其扶至座椅边坐下。
曹丕的话不禁令卞太后有些惊讶,一个皇帝居然会代替妃子道歉,这太奇怪了不是。即便如此,卞氏的火气似乎并没有消去多少。沉着眸子,继续道。
“既然你已知晓此事,那你也该知道哀家气的不是这件事情。后妃侍寝乃是基本,陛下又怎能应允此事。况且她还敢拒绝侍寝,是谁给了她这样蔑视天威的胆子……”
卞太后怒容满面数着柴萱的不是,似乎对她不满深得很。
“母后,您是听了何人的言语,怎会有如此判断。柴贵人侍寝之事的确是朕许了的。主要因为她的身体近来确实有些不适,而且她从未有过什么拒寝之事。况且,朕身为天子,宠幸何人,夜宿何处,难道也由不得自己吗。”
星眸微敛,曹丕嘴角依旧勾着笑容,却没了方才温温的感觉。
这样的冷漠笑容,她已经见的太多了。无论心里有多恼怒,脸上永远是不动声色的微笑着,可眼底却渗着令人望而却步的寒意。可见他对于自己对柴萱的处置,极其的不满。
“丕儿,你是魏国的天子,朝堂后宫都关系着整个天下。有些事情,哀家的确无权干涉。可家和才能万事兴,陛下应当牢记这句话啊!”
卞氏沉眸叹道,眉宇间印着淡淡的忧情。的确,曹丕的行为自己的确无权干涉,哪怕自己是他的母亲。
“朕知道了,如今还让母亲为这些琐事劳心,实在是儿子的错。”曹丕垂眸言道。
“你既知如此,也当早立皇后才是。这样才能早些让你安心,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天下大事上呢。”
立后之事卞太后已经提醒了不只一次两次了,可曹丕不知为何除了推脱还是推脱。对于后位的人选,无论是按着资历还是贤德皆非甄宓莫属。但曹丕却迟迟不将甄宓接到着洛阳宫来,实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母后所言极是,朕也知母后嘱意之人是谁。可朕已经传了旨意,她却推辞了。”
原来曹丕之前已经将封后的圣旨传到了邺城,可甄宓却以自己不够贤良淑德推辞了。看到无功而返的传旨之人,曹丕是又气恼又无奈。如果不是卞太后的一再催促原因,这道圣旨他情愿不下。
曹丕的话亦令卞氏始料未及,这世间居然还有人对皇后之位推脱的,简直令人咋舌。不过这正反应了,甄宓有多淡泊名利,竟连这皇后之位都不屑。
“她与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心性如何你岂能不知。这后宫之中,若论贤德孝顺,有谁能比的过她。如若连她都不胜这皇后之位,恐怕也没人能胜任了吧!”
卞氏心中除了甄宓,还真是没什么能瞧得上眼的。而且从子嗣的角度考虑,曹叡又是她最中意的太子人选。
“母后所言极是。朕已命人接她前来,封后之事就等她来了再言吧。”曹丕淡淡言道。
“哦,是吗。也好,你早就该这么做了!”
听闻甄宓要来,卞氏心中大喜。除了这个儿媳妇,还没有几个能将自己侍奉的服服帖帖的呢。卞氏坚信倘若是她接管了皇后之位,这后宫里必然能照顾的井井有条,让一众妃嫔和睦相处。
望着卞氏欣喜的样子,曹丕澈眸暗垂,轻压的剑眉渐渐带了忧意。对于甄宓的到来,他抱了几分异样的感觉。想必后位定了,有些人会安分一些。心中所忧的,还是希望对长萱宫不要再有任何影响。
肃宇河清定天地,反羡双鸟连比翼;原谓君子九州恋,怎知痴心挂所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