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照的话语突然转向了柴萱,令晴滢有些不解。可潘雪却倒是佩服的很,要是放着别人只怕已经爆跳如雷要去寻柴萱讨个说法了。那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关心柴萱的身体状况。
“回贵嫔娘娘,妾倒是今常与柴贵人相见。但……未曾听过她受凉之事。”柳眉微紧,潘雪微微颔首言道,“何悦,你是在那里听得这些的,为何从未与我讲过。”
见潘雪突然质问,吓得何悦急忙跪上前,惶恐的磕头道:“回贵嫔娘娘,淑媛。奴婢也是听御花园打扫的小黄门说的。那日柴贵人要去看梅花,没想到却在过潭的小桥上滑倒了,掉了下来,可那日寒冰初结,并未冻实。柴贵人便不慎落水了。”
“什么,这样大的事情,为何你从未与我言过!”潘雪脸色一怒,眉宇一紧,怒视着何悦很是生气的言道。
何悦趴在地上拼命的摇着脑袋,赶忙解释,“回淑媛。幸好陛下赶来的及时,柴贵人安然无恙。所以……”
“陛下?”忽然听到了这件事情还与曹丕有关系,郭照眉间瞬紧,觉得事情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何悦点点头,继续道:“是的,贵嫔娘娘。是陛下将柴贵人从寒潭中拉出来的,所以贵人并没有什么事,倒是陛下……”
“陛下!陛下,怎么了!”忽然卡言的何悦让郭照心头一紧,也过得什么仪态了慌乱的瞧着她,赶忙追问。
“贵嫔娘娘,奴婢也是听传言说,说陛下为了救柴贵人,手臂受了很重的伤……可、可并未告知众人!”
何悦战战兢兢的将话讲完,听得郭照脑海猛然一嗡,怔在位置上,好半天没回过神来。难怪昨天自己去找曹丕的时候,说什么都不让自己碰他的手臂;难怪好几日,都要去长萱宫去。堂堂天子,居然为了维护一个妃子,隐瞒自己受伤的事情!
潘雪亦是听得形神一愣,原本平静的眸光也瞬间乱作一团。愤怒不已的站起身来,怒不可遏的望着何悦,“你好大的胆子,这样大的事情还打算瞒我多久,简直……简直该死!”潘雪气的整个手指都在发抖。
何悦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晴滢也是愣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够了!都给本宫出去!”郭照的脸色顿时铁青。
顿然一喝,令所有人猛地一怔。瞧着郭照寒意森然的眸子,所有人赶紧施礼而退。
瞬间空下来的宫殿,凉意顿起,冷得郭照不禁打个冷颤。一对儿拳头握的生紧,细嫩的手指狠狠的掐着掌心,攥的生疼。
御恩凝结,稍纵即逝,曾爱何言。且言寒冬狐裘暖,怎知心底倾伤凉。
赤阳当空,光线耀眼,却没有一丝的暖意。连日的好天气已经将整个宫殿的雪融化的差不多了。整个路上,除了一些阳光照不到的拐角,已然是空荡荡的瞧不见一丝积雪的痕迹了。
“瞧你这胆子,以后本淑媛还怎么重用你!”潘雪冷着眸子斜睨眼还在发抖的何悦,一脸不屑的说道。
“淑媛,奴婢没想到那些话竟然会让郭贵嫔发那么大的火。”何悦缩着脖子,一想到方才的那声顿喝,心里依旧毛毛的后怕。
郭照虽然受宠,可她的好脾气也是受宫人一致认可的。就算是犯了错,只要不是什么大过,只要好好求饶还是能博得她的一丝心软,减轻处罚的。
“我还以为她能有多隐忍呢,没想到这才一件事就已经让她恼怒了吗?”潘雪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淡淡讲道。
“淑媛,您不是一向都与柴贵人交好吗?这连累天子受伤,可是杀头的大罪,您……”何悦拧着双眉,不解望着面前,眸光沉冷的潘雪。
明明昨日还和柴萱言谈欢笑,接受了柴萱所赠的那件白狐皮。今日救将狐皮转送给了他人,还故意说自己不知道那件事情,实在令何悦有些费解。
“本淑媛和柴贵人情同姐妹,自然是在维护啊,你难道没看到吗?”潘雪语气顿时沉硬,凤眸斜睨,盯得何悦浑身一寒。
水目暗沉,静如秋潭。却似深不见底,无法窥探。唯一可以感触的竟是那触摸不到的寒意。
何悦神思混乱的将脑袋地下,不敢再瞧那森然漠寒的眼神。怯怯地点了点头 ,也不敢再说话。不知怎的,她总觉得今日的潘雪有些不对劲,好像突然间自己就开始猜不透她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