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韩和殷明汗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急于要表现自己,磨拳擦掌的要上来拑住明月,明月如灵狐般的窜了开来,无比天真的跑到翟氏面前,将烧着黑碳的木头显些杵到翟氏的脸上,无比委屈道:“奶奶,灶里冒黑烟,是因为这截木头太潮了,月儿想将它扔到外面去熄了,你咋说我要点房子呢?”
翟氏惊魂未定的狠剜了一眼殷明月,刚刚明月那阴冷的模样,说她去杀人都有人信,哪会那么好心?
翟氏将话头转向冷氏,骂道:“腌臜个陪钱货,还不快去烧火做饭,一会儿宋家来了让人家凭白看笑话。”
冷氏闷声不吭的进了烟熏火燎的伙房,阵阵的咳嗽声,让人听着都觉得难受。
这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本想惩治宋氏和翟氏,最后糟糕的却是冷氏,明月心里多多少少泛起内疚来,不好意思的走进伙房,接过冷氏往灶里填的柴禾,声如蚊虫道:“二伯娘,我帮你吧,这次我保证不点房子了。”
冷氏微微一笑,只是那笑里多少带着些许的苦涩。
殷家三妯娌间,宋氏地位最强,因为她给殷家生了两个带棒的孙子,性格阴狠泼辣,认为不占别人便宜就是吃亏的主儿,翟氏根本就拿捏不了宋氏;
刘氏与冷氏则是旗虎相当的凄惨。
在殷友参军之前,翟氏多少还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不愿太苛待刘氏,殷友一走,军队传回的死信一个接一个,屑想刘氏的男人一个接着一个,翟氏对刘氏越发不待见,嫁妆夺了、孩子卖了,后来殷友真的死了,朝廷抚恤银子也发下来了,假死成了真死,老宅索性将三房踢出去了。
冷氏的丈夫殷银虽然在世,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殷银并不欢喜冷氏,有时甚至拳脚相加。再加上生下明霞过后十二年一直没怀孕,性情更加的孤僻,翟氏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若不是当年翟氏要冷氏拿出嫁妆时她拼死要上吊,殷家甚至都不知道她也是个火气的人。
这些年冷氏只爆发那么一次,整个殷家都知道,那只冷氏陪嫁的银头面,她看得比命还要重。所以翟氏和宋氏如出一辙的用卖掉它来威胁冷氏干活,即使后来冷氏生下了儿子明元,境遇也未见改观,大部分的活计仍落在冷氏身上。
冷氏诧异的盯着明月的眼睛一会儿,满脸都是诧异,显然未料到明月刚刚搞了那么多的鬼,又是威胁又是嘲讽的,无非是想躲懒而矣,到最后却来了个态度大转变,见明月眼睛一瞬不瞬的回望着她,写满了真诚,冷氏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将柴禾递给了明月,她自己则专心负责烧菜。
虽说是认真了,但明月前世今生,从来都不曾伸手做过活计,态度是认真的,可结果却没有预想的好,虽然不至于像刚刚使坏似的烟气缭绕,但也是手心脚乱,火势时而大、时而小。
明月撩了撩掉下来的一缕头发,两条黑道道瞬间抹在了脸上,抬眼对冷氏道:“二伯娘,我不怎么烧火,我去叫明星来换我吧。别累得你将菜炒糊了挨骂。”
冷氏按下了想要从地上起来的明月,俏皮的眨了眨眼道 :“无妨,缺盐少油的,火侯掌握得好还不是一样的难吃。”
这倒也是,明月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继续填着柴禾。
冷氏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明月,低声道:“明月,宋家的人和你大伯娘一样,是些掐尖耍滑的主儿,人品不怎么样,日子过得更是有上顿没下顿,多少年没来串门儿了,这回来不知是什么事儿,连宋祖德和宋嫆嫆也来,这兄妹俩当年欺负过你,你小心些。”
明月感激的对冷氏笑了笑,这宋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明云当了周家妾再来,其中的猫腻可能不小,十有八九是来打秋风的,只是,从翟氏的手里打秋风,无疑似从老鼠牙齿缝里抠香油一般,不是一般的难。
有一样是肯定的,这定是难得一见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