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所加入的猎户队是向阳村的猎户和柳河村的猎户组成的猎户队,其中包括韩氏父子、明月在内的向阳村猎户五人,另二人分别是姓张、王的两个三十多岁的彪形汉子;柳河村的猎户比向阳村的多两人,共七人,有两对儿父子,一家三兄弟。
两村猎户根据本事大小,一致推举柳河村的方氏三兄弟当领队。
方大,四十出头,脸上横着两道疤痕,像是猛虎的爪痕,脸色总是阴阴的,让人看着如同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让人不敢靠近。
方二三十出头,眉眼俱是笑意,一看就是人逢喜事。听韩林说,方二原本和方大一样,脸上一点笑模样也没有,现在这样高兴,是因为连生了四个丫头的媳妇,上个月刚刚生下个大胖小子,脸色当时见了晴,似乎将过去十多年没见的笑一起补回来。
方三是一个性格欢脱的十七八岁青年,个头不高,只比明月高上一点点,肌肉却很虬实,时不时的摆弄着手里打猎用的物件,和韩兴也算是聊得来。
猎户们对这方氏三兄弟抱着即畏惧又敬佩的心理,想着法儿的往跟前凑,请教打猎的方法。
明月虽然因为成越的关系,与动物搏斗的经验不少,而且都是饿狼、猛虎和野猪等猛兽,但那是生死攸关的搏命之举,真正的用技术去狩猎,却是平生第一遭。
跟所有初学者一样,明月默默的站在方氏兄弟旁边,多听多做少说,偷学着打猎的窍门。
只见方大忽而对地面上的粪便嗅嗅,一会儿又搓着洞口的土闻闻,循着爪印来回走了几个来回,最终在附近又找到了两个类似的洞口,比了一下拳头。
猎户们心领神会,自动分成三组,分别守住洞口,明月与韩林、韩兴和张猎户一组。
猎户们任务不同,其中两人持袋,两人持绳套,只要洞里面的家伙跑出来,脖子直接套进绳索,越勒越紧,最后就会放弃挣扎乖乖就范。
明月也分得了一个绳套,心中却是无比忐忑,生怕勒得紧了,将动物勒死了影响皮毛,又恐套不住,让动物跑了,搞得心情跟过山车一般,这也不是,那也不妥,手心儿都见了汗了。
安排妥当,方大从袋子里拿出一大捆绿色的阴干干草,用火折子点燃了塞进了其中一个洞口里,烧了一会儿,因这三只洞口相通的缘故,明月所在的洞口和另一个洞口也冒起了阵阵浓烟。
这种草不是寻常的蒿草,里面竟夹杂着辛辣味道,呛得明月眼睛发涩,喉咙发痒,想咳又不敢咳,忍得分外难受。
韩兴忙将身子一侧,帮明月挡住了洞口飘出来的浓烟,只这一侧身的功夫,浓烟中突然一前一后窜出两道狗儿身子大小的影子,韩兴忙伸绳去套,却是错过最佳时机、为时己晚,好在他反映迅速,用手腕挡了一下,影子被迫窜入袋中,在袋中飞快的转身,眼看着就要窜出来。
撑着袋子的韩林心下一急,抽出手中的猎刀就补了上去,里面的东西扑腾了两下,鲜血汩汩的从袋子里渗出来。
而明月这里却是悲催了,绳子连影子的边角都没挨上,顺着张猎户撑着的袋子沿就钻入了草坷里,三窜两窜就没了影子。
张猎户看向明月的眼色明显不善了,用力抖着手里的袋子,若不是看在韩林父子的面上,估计就要飞起一脚踹明月了。
三处猎户们聚在一处,另两组收获颇丰,分别套住了两个活蹦乱跳的獾子,只有明月一组捉到一只,还是一只破了皮毛的死獾子。
方大看着这组的眼睛登时放长了,满满的嗔责。 张猎户一张脸白里透黑,分外不悦,直瞪明月。
韩林忙上前对方大陪礼道:“老哥,实在对不住,捉住的獾子我三人就不参与分配了,这只死獾子,一会儿给大家分了吃肉,当是陪罪了。”
听韩林如此说,方大的脸色才缓了一缓,张猎户却不依不饶的轻哧道:“丫头片子在家等着嫁汉子就好,打的什么猎?出来丢人现眼!”
王猎户是个腼腆的汉子,轻拍了下张猎户的肩膀头儿,悄声道:“张大哥,别说了,韩大哥都说了,猎獾子所得的份钱不要,其他的动物他们三人只要两个半人的份钱,行啦。”
张猎户一甩手,阴阳怪气道:“当半个人,真是委屈了韩老大‘闺女’呢,前些日子可是一人猎到过野猪,连里正都夸呢!”
王猎户看了看韩林讪讪的脸,用手指头怼了怼张猎户的腰眼儿,推着搡着去和方猎户搭话去了。
明月倒没责怪张猎户的嘴不容情,獾子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皮毛,死了破了的都不值钱。因为自己,上好的皮毛折损了大半的价值,放在谁身上谁都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