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身遭,数不清的蛇身,绿的,红的、白的搅在一起,或是被摔、或是被捏、或是被咬,已经血肉模糊,混于一处,恶心的血沫子、肉浆子涂得明月满身满脸。透明的水雾,如那灵巧的蛇一般蜿蜒而上,氲气缭绕,美不胜收。
男子的心不住的抽痛着,从来没有这样深入骨髓的恨过自己,是自己大意了,以为自己答应了,那李放便会放过明月,没想到,他贪心不足蛇吞像,得了一百万两来换黑盐,竟然还是如此残忍的对待明月。
男子一翻身进了桶内,小心翼翼的将少女抱在怀里,若抱着一只最为精细的瓷娃娃,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让它粉身碎骨。
男子刚刚抱起少女,一条久伺身后的通体红透的蛇,眼看着自己的猎物要离开,三角眼中的幽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明月的肩头跃来。
男子伸手一挡一翻,将蛇毫不留情的捏死掐死。手掌虎口处,却留下了淡然的一道印迹。
男子毫不犹豫的从桶内出来,抱着明月直逼李放所处的房间,那眼中射着茹毛饮血般的野性,吓得众姨娘往柴禾垛里缩了缩,生怕被魏知行生吞活削。
直接挑帘而入,似早就知晓魏知行会来,男子看向男子怀中已经血肉模糊的明月,先是大吃一惊,随后故做镇定道:“本将军说过,你会,更恨我的!”
魏知行爆怒道:“李放,你这是玩火*,不要轻易挑战我的底线!”
李放无所谓的笑道:“魏知行,我也许负尽了天下人,可我无愧于大齐,无愧于将士!你,身为大齐国的大司农,真的就这样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份太平吗?你杀了我,也不过是成全了我的美名而矣!!”
魏知行眼色如墨,说得再冠冕堂皇,伤害了明月却是事实。
魏知行冷笑一声道:“贪心不足蛇吞像!想吞得下,也得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肚量。”
李放无所谓的从缸内站直了身子,若出水的蛟龙,那一身的疤痕一览无余。
魏知行忙将明月往怀里带了带,大手叩着她的小脑袋,免得她看到这不雅的一幕。
李放将巾子简单擦了擦身子,穿上白色的中衣中裤,简单披上大氅,这才指了指缸桶道:“本少爷说这缸是做浴桶的,它就是做浴桶的,从来没人能赢得过我,包括你!!”
李放闲适的走到屋外,连看都没看众姨娘一眼,遥目四望,见明月所处的院落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甚是漂亮,一抬足,若那画上的仙人般飞跃而上,坐上了屋顶,头顶,雾气缭绕,只一会儿,身上和头发上的水气就已经不见了。
魏知行亲自动手,将缸内的凉水重新换了锅里的温水,将新的巾子搭在缸沿,这才羞红着眼对明月道:“你自己可以吗?”
明月娇羞的低着颈子,好看的耳朵呈现出美好的嫩粉色,只是低头间见到身上的污秽与腌臜,娇羞转而被愤怒所代替。
魏知行心里心疼不矣,更加愧疚不矣,说到底,明月的无枉之灾是受自己的连累,这李放未免欺人太甚,自己分明已经答应了他,魏炎已经带着李家军去取银子换盐,一百万两,他还想怎样?
任魏知行怎么也没想到,李放根本就没收到魏炎的消息,还以为魏知行没有答应,气急败坏的他这才变本加利的折腾明月,想要逼迫魏知行就犯,免得父亲再惹出滔天大祸来。
魏知行轻叹了一句,无限痛惜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明月莫名其妙的抬眼,只来得及瞟见男子转身时惨白的脸和发青的嘴唇。
安顿好明月洗浴,魏知行走到院中,见李小五正处理着那只满是污秽的木桶,眼色如墨的走到桶前,从众蛇尸中一把捞出一条红蛇来,指甲一抠一破,一只绿色的蛇胆就留在了手心里,男子一扬脖,直接吞服了进去。
李小五眼神一凛,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紧张道:“大人,这蛇都是去了蛇牙和蛇毒的,您怎么可能中毒?”
魏知行眼色如墨的盯着李小五,似要将对方噬骨饮血般冷漠道:“李小五,你也是奉命行事,我今天可以饶你不死,但若是再敢做出伤害明月一分一毫的事情来,我定会让你死得比这惨上一千倍一万倍。”
李小五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只白色精致瓷瓶,紧张的递给魏知行道:“魏大人,仅吃所中蛇毒的蛇胆还不行,小的这里有蛇药。小的保证,这蛇小的是一条一条的去了蛇牙和蛇毒的,生怕伤到明月姑娘,放的也都是小娃子手指粗细的小蛇,检查了两遍才放进去,不可能出错。小的就是再浑再狠,也不可能忘恩负义的伤到明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