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紧皱着眉头,厌恶的盯着周氏道:“我说是从韩家得来的,韩伯伯和韩兴大哥敢答应吗?”
周氏不可置信的看向韩林,韩林的脸色己经如血一般的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已经气喘嘘嘘。
成鸿略猛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周氏这才噤了声,眼睛却仍是咄咄逼人的盯着刘氏。
成鸿略脸色肃然,如阴云密布的对韩林道:“此案症结己解,周氏污陷刘氏,害刘氏声名受损,虽不是韩家所为,却仍是韩氏宗妇,现本官判定,韩家过给刘家的聘礼银子等十七余两不予退还。韩家所花刘家二十余两银子,限三日内原数奉还。”
韩林跪伏在地,算是认罚。
成鸿略又转向周氏,冷然道:“周氏,妻从夫纲,你一介妇人,不仅诈死欺瞒夫家,还与他人苟且,按规矩应该浸猪笼以警效尤。本官念及你是被兄长所卖,又多次逃跑,甚至被打断了腿,故只判定将你绑于向阳村祠堂三日三夜,受村民唾之。至于韩家以后接不接受你再做韩家妇,由韩氏族人自行定夺。”
判定完周氏,适逢衙役们如拖死狗般的将周大郎和他儿子拖回堂内,看着屁股血迹斑斑的周大郎,成鸿略嘴角不由上扬道:“周大郎,你身为周家人,私卖韩家妇,其心当诛,其行当惩,念及你是周氏的嫡亲大哥,拖出去再打五十大板,限三日内将所得的二十两归还韩家!”
本来疼得哀哀直叫的周大郎顿时瞠目结舌,连惨叫都叫不出口了,本来已经皮开肉绽的屁股,再打上五十大板,估计真的要打爆、半年不能好利索了。
一场闹剧终于得以收场,刘氏的杀人罪名就此摘去,与韩林的情缘也就此画上了一个句号。
留给向阳村民的,却是更多的疑问,如刘家突然爆出来的巨富,一直是个未解之迷,成大人不过问追究,自然更没有别人审问的道理,而殷明月更是一力揽在自己身上,始终不说出钱财的来源,让一榻糊涂的事情更加的扑朔迷离。
江暮抱歉的向黎先生施了一礼,便要带着红芍离开,骆平却已经迈步向前,将一只上好成色的金钗子递到红芍面前道:“红芍,这是我托人从京城里捎回来的最新钗子式样,名叫凤凰三点头,朝阳县还没有女子戴呢,我只送你一个人,你戴着定能艳压群芳。”
红芍本来艳阳高照的脸猛的一肃,身子自然的向江暮靠了靠,冷若冰霜道:“骆官人,红芍己经准备自赎其身,与江公子从此做那‘天南地北双飞客’,过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婵娟美眷,不再是勾栏院里的美娇娘,还望官人自重。”
骆平脸色窘然,手里的钗子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尴尬的举在红芍身前,却不愿放弃最后一丝希望道:“红芍,你忍心我巴巴的追到这里,再次拒绝于我?骆某虽然没有满腹经伦,但对你的情却是坚不可摧的。”
红芍紧张的看了一眼江暮,风流倜傥的男子面色不显,但眼色已经明显不耐烦。
红芍气的“啪”的一声打落金钗子,面色胀得通红,怒道:“骆官人,吾与江公子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莫要做这伤脸面之事,汝与江公子,堪比日月与荧火,汝有万贯家财,不抵江公子‘一世一双人’的情深似海。”
说完,红芍已经拉着江暮匆匆离去,生怕骆平再说些肉麻的话,惹得江暮不高兴。
骆平神色凄然的低下头来,小心翼翼的将金钗子捡起来,本来金光闪闪、流光溢彩的流苏,粘染了尘埃,用手轻拭,尘土再度被风吹过,似吹进了骆平的眼睛里,竟生生的红了,俨然是这世间为情所苦、最为痴情的男子,害得周遭的妇人皆掬一把同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