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处,马蹄终于飞奔而至,英俊冷叱的男子一席深蓝色的披风,猎猎飞扬,身后数百乘人马疾疾而行,一脸的肃瑟,所过之处,冷气逼人,杀气腾腾。
泯王将嘴唇靠近少女的耳垂,轻轻吹了口气,似有些挑逗,又似有些嘲讽道:“爱妃,你的心上人不仅自己去救他心上人,连先皇当年赐给他的黑鹰军都带出来了,这火气,不小啊,比当年上殿来势汹汹,只是,不知是方向弄错了,还是心上人换了......”
刘嘉怡面色已是惨白一片,身子瘫软在泯王的怀里,痴痴傻傻的看着马队的背影,卷起一骑风尘,瞬间不见了人影。
心中的痛终于毫无屏障的漫延开来,冲进每一寸肌肤,疼尽每一颗毛发,少女终于纂紧了拳头,似血的眼睛狠戾道:“我要亲手杀了殷明月,不惜一切代价!!!”
泯王终于展颜开来,似乎,好像,这样的刘嘉怡才是她本来的样子,这样的结局,才是自己该盼到的样子,二人,真的是一路人,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休想得到。
自己如是,得不到刘嘉怡,魏知行也不可以得到;刘嘉怡亦如是,得不到魏知行,殷明月也不可以得到,这样的发展,实在再有意思不过。
马车得得起程,与魏知行竟是同一个方向。
......
夜色沉沉,一月如钩,一队人马俱是疲色,魏炎一脸担心道:“主子,到朝阳县最起码要一个月的行程,你这样已经连跑了一天一夜,这样下去,没跑到朝阳县,身子就先吃不消了,如何能救下殷姑娘?”
魏知行看着身后林统领及众人,心急如焚,却是无可奈何。
人,皆是一脸的疲态,马,亦是喷着粗重的白气,再这样跑下去,即使人能挺过来,马却已经先倒下吐白沫了,只好点了点头道:“好,魏炎,你到前面选一处露宿之地,要隐密一些,只食干粮,不点火把,轻敛声息。”
魏炎点了点头,走开两步,又转过身来,向身后的一个小兵使了使眼色,小兵会意,从一只笼子里取出一只信鸽,魏炎接过,轻叹了一口气,默然的递给了魏知行。
魏知行眼色一怔,接过白鸽,抚了两下羽翼,却再次将信鸽放回笼子道:“已经发出了两道求救令,若是再多,难免会打草惊蛇,也乱了成鸿略的分寸。泯王即知明月于我之重要,自然不会轻易动手;况且,这成鸿略,是人是鬼,还尚未可知。放眼这乐阳郡,完全是泯王的腹地,不可轻信任何人,还是快快休息,早些出发为正当。”
魏炎眼色一凛,忙疾身向前,寻找安营扎寨之所,很快找到了官道一侧树林的深坳中,即避风口,又可居高临下,窥见官道上的一切。
众人车马劳顿,简单塞了一口干粮,便尽皆沉沉睡去。
魏知行心里藏着事,本就睡不好觉,便让魏炎先行休息,自己则理着白日乱糟糟的思绪。
正思忖间,只听得官道上一阵阵娇叱,夹杂着鞭笞皮肉的声响。
魏知行心中纳闷,站在坳口,借着月光向官道上观瞧。
只见官道之上,一排黑衣人,被衣裳将四脚缠裹成了蚕茧模样,一动不能动,面色灰暗,只能如僵尸般一跳一跳前行,后面看押的是一群明刀冷剑的御林军,掩着嘴,想笑不敢笑的模样。
“人茧”中间之处,一个粉纱罗裙少女,手里拿着一根鞭子,时不时抽着中间的“人茧”,若不是那“人茧”疼得扭动着身子,魏知行定会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赶尸人,在赶着尸体返回死者故乡。
魏知行不由得摇摇头,此女颇劣之行径,不用看清面貌也猜得出是何人,不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宁公主,还能是何人?定是她被御林军从黑衣人手中救了出来,她为解心头之恨,反将黑衣人缠成了“人茧”玩弄,只是在这黑漆漆的夜里,看着分外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