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行狂跳的心刚刚回落平复,只听小明元继续道:“明元说错话了,叔叔莫怪明元,叔叔的是大牛儿,不是和明元一样的小牛儿.......”
魏知行觉得自己心口沤了一团血,血红血红的。
明月终于明白了自己刚刚错过了一场春光乍现的好戏,为避免魏知行尴尬,尽量忽视明元的话,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道:“一夫,我和师傅,就连明元都认为你来扮‘黑毛怪’最为合适。你扮了黑毛怪,其一你可以吸引大部分的兵力,我和师傅的压力也能缓上一缓,甚至可以借机逃跑;其二你可以回去堂堂正正的做回大司农,有你这个‘靠山’在,后续我也可以多一线生机。”
明月说得无比真诚,魏知行却大抵是不信的,尤其是明月越发笃定的眼神和坚定的口吻,越是笃定,他便越敢肯定,这其中有诈。
魏知行挽起明月的手,好言相劝道:“答应我,不要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事儿,也不要做任何形式的牺牲,更不要先顾着让我逃生。这些年来,我遇事无不谨小慎微,算无遗策,化解 了无数危机,抵挡了无数政敌,保姐姐安康顺遂,佑太子地位安稳。你要相信我,这次,也能化险为夷,护你周全。”
明月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魏知行,男子的眼是那样的坚定,让人心里瞬间安定了不少;。
她知道他,虽没有王侯将相般权倾朝野,却是三品的大司农, 皇帝的心腹; 虽没有传承百年的家族势力,却是皇后唯一的弟弟,太子的舅舅。
她相信他,为了亲人可以不遗余力; 为了爱人可以精疲力竭,可是,天道未必筹勤。
不遗余力未必换回来功德圆满,精疲力竭未必换回来幸福顺遂,否则,整个魏家,不会被政敌倾轧,最终人口凋零,现在只剩魏知行一人;
否则,地道口处,不会被倾倒巨石,最终深埋三人。现在更是逃出生天无望。
魏知行可能有他的计谋,如他所说,拉虎皮做大旗,他用计引来了皇帝唯一的妹妹----宁公主,让皇帝三思而后行,让泯王投鼠忌器,不敢胡乱造次,最起码,在泯王没有明目张胆判乱之前,不敢明着挑衅皇权,不再发生当年假瘟疫事件,让无辜的人,被当权者的争权,搞得家破人亡。
明月目光一瞬,未见一丝惊喜,心中的沉重丝毫没有减轻,难得的轻声软语道:“我答应你,不做无谓的牺牲,不做没有价值的事情。”
魏知行轻舒了一口气,瞟了一眼脏兮兮的黑毛,再行确认道:“你来扮黑毛怪?”
明月摇 了摇头,再行确认道:“向阳村的百姓,只传北麓有黑毛怪,并不知道黑毛怪是雌是雄,更不知道黑毛怪有没有幼崽儿。你武功好,可以带着明远逃出去。师傅和我都会武功,你引走一部分人之后,我和师傅逃出去的概率会大大提升。”
如此这般相劝,魏知行也难免动摇,眼睛直直盯着明月,想从中看同一些端倪,而此时的明月,眼睛是如此的澄澈,让人觉得一丝一毫的怀疑都是一种亵渎。
男人咬 了咬牙关,最后确认道:“你敢保证,我带着明元出去,你和成越立即马上寻机逃走?不做画蛇添足之事,更不做亡羊补牢之事?”
明月郑重的点了点头,肃然的脸,在看到黑毛时突然变得明朗,若被早晨第一缕阳光给融化了。
成越不嫌脏的抓起一小撮黑毛,在魏知行的身上隔空比划着,寻思着这些黑毛的原始存在 ,好将它“复原”到它该在的地方。
是胡子?看滑顺不像;
是头发?看长度不像;
成越自魏知行的头部开始笔划,逐渐向下移动,以求确定它的来处,以及它的归去。
一处一处的试过 ,仍找不到它的归处,成越的脸瞬间皱成了核桃酥,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表情如同表演杂技的小丑。
魏知行看着成越如同娃子般的幼稚行径,本来因受伤而惨白的一张脸,顿时乌黑了一片,面色颇为不善道:“你竟然连自己的黑毛长在什么地方都忘记了,真怀疑你当初是怎样对自己下得去手的!!这绺头发离老远就闻到了它有一股臭泥的味道,不用想也知道,它的原身是‘藏污纳垢’之地。”
成越脸色一黑,用手掌紧紧挡住魏知行身体某处无法言说之处,无比懊恼道:“你这是威胁,血淋淋的威胁,什么藏污纳垢之地!!!”
见成越如此小家子气的模样, 又拿着黑毛往自己身上笔划着,话里意有所指,分明是影射自己被殷明元扯了裤子之事,无比懊恼道:“成越!!!‘藏污纳垢’之地!我说的是‘咯吱窝’!你往哪里比划呢?老头儿,你是成心恶心我是不是?!你想什么呢?为老不尊!思想太过复杂。”
张牙舞爪的成越僵在空中,脸色红红白白煞是好看。